宪正色道:“祖父,五弟已经六岁了,男孩子不能总养在内宅,孙儿想请祖父允许让五弟先搬去和孙儿同住。”

什么?!小贺氏闻言差点没跳起来,有道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她的瑞哥儿才六岁呢!

她膝下一共就两个嫡子,端木珩作为府中的嫡长孙,刚六岁就被带到前院由端木宪亲自教养了,现在她的瑞哥儿离六岁生辰还差一个月呢。

莫氏那贱人前阵子刚生下一个儿子,自己再没了瑞哥儿,端木朝岂不是要天天往莫氏那边跑了!

“珩哥儿,如此不妥。”小贺氏急忙反对道,“你五弟还不满六岁呢!他还小呢,不懂事,去了你那儿,岂不是吵了你读书!”小贺氏心里觉得长子真是个榆木脑袋,太不贴心了。

端木宪却是对长孙端木珩十分满意,慢慢地捋着胡须。

刚刚发生的事,他也看到了,有小贺氏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母亲教着,瑞哥儿迟早要被养歪,绮姐儿和缘姐儿的性子怕是已经扭不过来了,但是瑞哥儿还小,性子还没成形,是该趁这个年纪好好教。

端木宪想着面露几分唏嘘、慨叹。

哎,有得必有失。

想当年他在仕途上全力拼搏,对内宅里管得少,除了贵妃小时候,他手把手教过外,后来忙得越来越没时间了,以致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都让贺氏养得毫不成气。

端木家的延续只能靠端木珩他们这一辈了。

端木宪看也没看小贺氏,直接对端木珩道:“珩哥儿,就依你的意思。”

“父……”

小贺氏还想说什么,但是端木宪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她剩下的话霎时就咽了回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四周其他人皆是默然,任氏和倪氏看小贺氏吃瘪,有些幸灾乐祸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珩哥儿,就让你五弟先跟你住着。”端木宪沉吟着道,“四房的瑾哥儿也六岁了,这次也一起挪出来吧,让他们大哥先给他们开蒙。过些时日,我去请个先生回来,正式让他们开始读书。”

任氏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莫名其妙地就烧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一阵不舍。她的儿子才六岁,就算要读书,也不一定非要搬出去吧。

知妻莫若夫,四老爷端木腾赶紧给了妻子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们是庶房,儿子能跟着端木珩开蒙,又能和端木瑞一起读书,一样教养,肯定是件好事。

其实就算给任氏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质疑端木宪啊,心里想着务必要给儿子身边派个牢靠的嬷嬷看着才行……

端木瑞和端木瑾年纪还小,一脸懵懂地面面相觑,对他们而言,搬去和大哥同住,似乎还挺有趣的。

可是看在小贺氏眼里,端木瑞的懵懂就变成了无措,她心里更心疼,也更不甘心了。然而,想到得了“疯魔症”的贺氏,她知道现在家里没人给她撑腰了,饶是心里再怨,也不敢闹。

她要是也“疯魔”了,那岂不是真的便宜了莫氏这贱人!

小贺氏忍辱负重地咽下这口气,与此同时,丫鬟们也在端木宪的示意下,井然有序地开始摆膳。

这些菜式都是端木纭亲自拟的菜单,里头自然有不少端木绯爱吃的菜肴、点心,这一顿饭吃得端木绯美滋滋的,心里满足地叹道:果然还是家里好!

用了膳后,其他人都纷纷告辞,端木宪又留了端木绯和端木珩说话,厅堂里只剩下了祖孙三人。

“四丫头,女学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钟大家、李大家和戚大家打算在京里筹办女学,地点就设在国子监隔壁的蕙兰苑。如今女学已经筹备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皇帝推崇女学的缘故,所以不少官宦人家都纷纷响应,已经开始为自家姑娘报名了。据说因为报名的人数众多,还要考试,可想而知,一旦被女学录取,将是何等荣耀。

“四丫头,你想不想去?”端木宪问道。

正在喝消食茶的端木绯急忙咽下口中的茶,摇了摇头。

对于端木绯而言,所谓的女学无论听着有多好,其本质不就是让她起早贪黑,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疼。

“祖父,我就不去了。”端木绯一本正经地说道,“家里闺学的几位先生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女训女诫还有算学都教得极好,我跟着他们学的这几年如茅塞顿开,何必舍近求远!”

端木绯只差把几位闺学的先生夸到只应天上有,她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端木宪,神情十分真诚。

端木珩也点头附和了几句:“祖父,四妹妹说的是。”

端木绯没想到端木珩会站在自己这边,讨好地对着端木珩投以感激的眼神。

端木珩也自有他的道理,他知道他这个四妹妹就是爱躲懒,哪怕送她去女学读书怕也是积习难改。

这丫头如今在家里,自己都管不住,这要是真送去女学,以后逃起学来,抓都抓不到。

端木宪本来就是随口一提,所以也没勉强端木绯,由着她去。

祖父英明啊。端木绯暗暗地松了口气,急忙捧起茶盅给自己消消惊。

端木宪也端起了茶盅,呷了口热茶后,就说起正事来:“今日我收到了你们显表哥的私信,他与我提起了最近南境的情况……”

说着,端木宪不动声色地看了端木珩一眼,儿子这一辈算是完了,现在他也只有从孙子抓起。

端木珩今年也十六岁了,八月刚刚通过了今秋的院试,如今已经是一名秀才了,而且还是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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