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锦堂香事>180.少年夫妻
这不,转眼孙福海就来了。

儿子失踪一日一夜,遍寻不见,也找不到尸首,直到今儿一清早,才在渭河县的下游捞到他的药箱子,孙福海提着药箱,带着他们老孙家所有的人,到罗家门上来问个明白的。

一进酒肆,放眼扫过一圈,孙福海两只阴鸷的眼盯着柜台里的罗锦棠:“你娘呢。”

锦棠笑吟吟站了起来:“孙伯伯今儿一早怎的不来替我爹扎针,可是诊金不够的原因,要不要我再添上些。”

孙福海道:“乾干昨儿在你家诊的脉,诊完之后一夜未归,清早却叫我发现药箱子在渭河里,显然,他是在你们家出事了。告诉我,他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锦棠旋即冷了脸:“孙伯伯这话说的,我爹还瘫在床上,我和我娘不过两个弱女子,听你这话,难道说是我们把你家孙小郎中藏起来了?两个弱妇人,藏个郎中作甚?”

孙福海自信一笑,道:“你娘就是个dàng_fù,沾酒就酥,昨儿恰逢她酿酒,或者是她吃醉酒荡了起来,把我家乾干给生奸,之后你们杀人灭口,把他给弄死了。”

他这话一出,身后孙家的人全都嗷嗷怪叫了起来。

于葛牙妹和罗锦棠来说,酒就像春药一般,食之骨酥,却有其事。恰葛牙妹又开着酒肆,这种独特的体质,于她们母女来说是福也是祸,罗锦棠记得上辈子也是这孙福海把这事儿给吵嚷了出来的。

那时候葛牙妹已经死了,就唯独剩下罗锦棠了。

锦棠犹还记得当时渭河县人们喧嚣尘上的哄笑,指指戳戳,葛牙妹成了dàng_fù,她的日子亦不好过。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学着吃酒,最后在陈淮安的诱惑下,成了个无酒不欢的酒家。

锦棠穿着件未嫁,还在娘家做女儿时的青莲色布面直裰。直裰这东西,原是男子穿的,但若裁剪得当,女子也可穿得,而且女子腰身窄细,盈腰一握一束,窄窄紧紧,体体贴贴,再兼一把乌发粗簪子绾成个发髻,高高束着,清爽大气,竟是种雌雄莫辩的美。

她道:“孙伯伯,我家念堂填了馊那大南瓜,你吃了不曾?”

孙福海听她问出这般没头脑的一句来,道:“什么馊南瓜,你胡扯的什么,我何曾吃过什么馊南瓜。”

锦棠道:“孙伯娘生不出孩子来,咱们渭河县的老风俗,要于十月落霜之前找个大南瓜,填个聪明孩子的馊尿进去,腌上一个月,然后夫妻分食,就能生子了。孙伯娘看中了念堂的相貌,所以特地来要他的童子尿填南瓜,你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孙福海忽而想起来,果真前几天自己吃过几口味道格外怪异的南瓜,也是他家娘子为了能生孩子,胡乱想的土法子。他悄悄儿呸了两声:“说我家乾干的事情,你扯什么馊南瓜,快说,我家乾干在何处。”

罗锦棠道:“孙伯伯连自家夫人为了求子,四处找南瓜找童子尿的事儿都不知道,可见也不是个细心人。却说我娘吃点酒就荡,您一个郎中上门替人看病,我爹还躺着了,您看我娘作甚?你看人家一个妇道人家作甚?”

这么一说,孙家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上门坐诊切脉的郎中,讲的就是个信誉,要是借着诊脉悄悄臊皮别人家的妻室,那无论他医术再好,只怕也没人敢请他了。

孙福海叫锦棠堵了个哑口无言,忽而瞥见葛牙妹就在后门上,面色惨白的站着,嘴里咬着块帕子,满头的冷汗,一看就是做贼心虚。越发肯定昨儿她们娘俩是把孙乾干给杀了。

一个大男人,生有体死有尸,可不好藏。他坚信孙乾干就在那酒窖之中,一把拂开锦棠便要往酒窖里冲:“这俩娘们肯定是把乾干给杀了,走,咱们下酒窖肯定就能寻得到。”

毕竟也是一手养到大的干儿,说着,孙福海的眼眶都湿了。

锦棠还是有些怕的,毕竟陈淮安也没说过自己把那东西搬到了何处,她也怕那东西如今还藏在酒窖里,或者在后门外不远的酒糟之中,生怕孙福海一下去便要找到尸体。

但她毕竟多活了一世,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软,也不能于面上露出一丝一毫怯来,所以也不作挡,就在原地稳稳的站着。

“孙伯父。”

就在这时,忽而有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匆匆而来的陈淮安今儿换了件靛青面的棉袍子,身材高大,面貌朗朗的笑着,疾步走了来:“都说多少回了,乾干背着药箱子出门,因他针灸的好,我要添补他些诊金他都不肯要,扔了诊金就跑了,你这是……乾干昨儿没回家?”

“陈阁老,好歹您也是曾经入阁拜相做过辅臣的,都落到了这步田地,要小的是您,曾经人上人,如今不如狗,还真吃不下这个罪来,没准转身就跳进火糠子里,烧死自己得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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