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道:“回禀首领大人,我们的一个同伴在与本雅失里的精兵战斗的时候,受了重伤,若是首领能治好我的同伴,我一定将本雅失里的首级双手奉上。”
这句话有些长,梅静白说的疙疙瘩瘩的,马哈木也听得很是费尽,听完又让陈书给翻译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等完全弄明白梅静白的意思,马哈木便有些不高兴了,不满地开口道:“你先把本雅失里的首级给我,我自然会让人救治你的朋友,难道你连本王的话都不相信吗?”
梅静白心想,我自然是不相信你的,但嘴上还是按着任云舒的话说道:“我自然不是不相信首领您,只是我同伴的伤势比较严重,耽误不得,请首领您立刻派萨满来给他医治。”
马哈木见梅静白一付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没有办法,见他们都是两手空空的模样,也知道应该是没把首级带进部落,便只能压着心中的火气,让人赶紧去叫萨满过来。
萨满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也立即给担架上昏迷着的褚奎做了检查,然后他便叽里呱啦地同马哈木说了一长串的话。
梅静白心中焦急,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便一直拿眼睛看任云舒。任云舒也没有完全听懂,因为里面的专业术语太多,只听了个大概意思,便立即对梅静白解释道:“那萨满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也没办法完全治好褚奎,只能让他的伤势不再继续恶化下去。”
梅静白一听这话就急了,看着马哈木就问道:“首领,这是你们部落最好的萨满吗?若是治不好我的同伴,本雅失里的首级也就不属于您了。”
马哈木顿时气急败坏起来,对着那萨满就又说了一通话,那萨满只是跪倒在地上,似是在不停求饶,看他那模样,是真的没有办法。马哈木气得不轻,就又开始对梅静白威逼利诱,可梅静白却恍然未闻,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治好了我的同伴,本雅失里的首级自然双手奉上。”
马哈木无法,只能向陈书这个军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够想个办法,劝说梅静白把首级交出来。
陈书这一会儿也看出了梅静白的性子,知道她是软硬不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沉思了一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立即开口说道:“首领,属下有一个办法,咱们部落的萨满毕竟医术有限,不比那大名的御医,咱们不如给大名送一个消息,就说首领您已经手刃了本雅失里,要带着他的头颅去觐见大名皇帝,到时候您把他们都一起带上,就说这位受伤的壮士是在擒杀本雅失里的时候受的重伤,请大名皇帝派御医为他救治,大名的皇帝一定会同意的吧,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马哈木觉得这主意不错,赞赏地看了徐书一眼,而后又看向梅静白问道:“这样总可以了吧,你们同我一起去觐见大名的皇帝,你们不都是大名的百姓吗,本王就说是你们协助我擒杀的本雅失里,这样你们的皇帝不仅会奖赏本王,还会嘉奖你们呢,说不准到时候你们的皇帝陛下高兴,你们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梅静白身后的吴山和牛三均是听得喜出望外,似是已经能看到自己被封赏的模样了,而梅静白却是紧皱着眉头,她当然是不敢见朱棣元的,见了朱棣元,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而褚奎……他的身份更是隐秘,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保不准朱棣元还能将他认出来,那到时候就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了,而是杀不杀了。
这些想法在梅静白的脑子里转了几转,但最终褚奎的性命还是占了上风,他是因为救自己才性命垂危,今次就算是她死了,也定要救活褚奎。
“好!我同你们一起去见皇上,出发之后,我会把藏着本雅失里头颅的地方告诉首领您,您自派人去挖就行了。”这句话梅静白是用汉语说的,任云舒此时也正在犹豫,显然也是不想让她去见朱棣元,忽然听到她的话语,只是惊诧地看着她,脱口问道:“你疯啦,若真是见着了朱棣元,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出现在瓦剌部落的事情,这倒还不算什么,万一褚奎的身份暴露,你和他可都要性命不保!”
梅静白自然不会回任云舒的话,但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即死而无憾。
徐书奇怪地看了梅静白一眼,将她的话翻译给了马哈木,马哈木见梅静白松口,自然是十分高兴,让人先送她们下去休息,等将消息送到大名后,再一起出发去觐见大名的皇帝。
梅静白为了方便照顾褚奎,便要求与他住在同一个帐篷,褚奎到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萨满为他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又喂下了瓦剌部落独有的治疗刀伤的汤药,说是若无意外,今天晚上的时候他应该能醒来。
“你是疯了吗?你不是不知道让皇上见到褚奎会发生什么吧,你这是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啊,而且到时候不仅他要死,你也要搭上性命,皇上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宁错杀,不放过!”任云舒气急败坏地在梅静白身边转着圈,显然是真急了。
梅静白的神情却意外的平静,她手中拿着帕子,轻轻地帮褚奎擦着脸,那动作温柔地让任云舒几乎快不认识她了。
“我自然知道朱棣元的性情,我从小就在皇宫里,自然比你更了解他,但文奎哥哥离开皇宫的时候还不满十岁,但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了,十多年过去,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