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柔看到苏纪出来了,缓缓走了过去,她喜欢穿深蓝色旗袍将自己的身材完美暴露出来,虽是妈妈桑她却长得极美,柳眉圆眼樱唇皆是气质翩跹,若是抛开身份走在街上定会被认为是哪家温玉闺秀。
她平时也确实温柔平和,与贵客交谈似是风雅之事,谈吐如春风沁人心脾,相比较苏纪的艳,易柔就是那水,听着她细腻的嗓音都是一种享受,可她怒起来,又如狂躁的海浪,柳眉倒竖引人臣服。
“怎么出来了?”易柔待苏纪极好,就像是对待亲妹妹一般,看到苏纪难得自己出门,她不由心里一软,当年虽是她将她带回,可光接客就耗费了她许多心思,虽知强迫会在她心底留下怨念,可易柔没有办法。
在这乱世纷扰的年代,女子若是没有依傍的能力,便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博得权势,若非她调教得好,苏纪怎么会一挥手便有百官愿为她行事?
她不管苏纪如何怨她,只要能看着她好好活下去,易柔心里便踏实,苏纪很聪明,胆子大脑子活络,将来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她都能代替自己接手这满春楼,保这一楼妓子的安定,让她接待高官不只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这满春楼好。
苏纪侧头,看着是易柔,并没有闪躲,她轻轻一笑,微带慵懒的嗓音道,“易姐。”
苏纪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叫她易姐,平常都是叫她妈妈桑,易柔走到她身旁,看着女子那浅笑的眼眸,同为女子的她即便是天天看着,也还是为之失神,“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嗯……也没什么,大概是遇到了喜欢的人。”苏纪睫毛闪闪,遮不住的是女子羞涩的眸光,两朵红晕染在两侧脸颊,犹如宣纸晕开粉墨,一副思郎情深之态在那祸世的妖女脸上显现,丝毫不见违和,可就是这样的羞态,让易柔笑容一顿。
“可是刚走的严公子?”
苏纪点头,羞意更盛,易柔不由叹了口气,“苏儿,你也知道你们身份差距。”
苏纪摇头,看着易柔的眼睛她眼里尽是坚定,“您和秦将军尚可两情相悦,我与严公子又有何不可?”
“那不一样……”易柔不由有些噎住,自己从未接过客,尚且有那与秦逸共度一生的资本,可也因为妈妈桑的身份多次拒绝他的求婚,而苏纪却早已与那些……
严家怎么可能会让最受宠的幼子娶一个妓子?
就算能嫁去严家做一个小妾,可日子久了,人老珠黄,再被嫌弃不是完璧之身,她,岂知其中之心苦?
可苏纪固执,就像当年她绝食昏迷也不肯接客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只是心悦他,又不是要嫁给他,妈妈桑不用担心。”
都叫了妈妈桑了,显然是不开心了,易柔只好不再说什么,况且苏纪自己也说了不会嫁给严公子,她只能祈祷她千万不要做傻事。
她见那严公子虽为人正直,可这乱世谁又能保证最后会不会走歪路,苏纪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知光这上海就会动荡多久。
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易柔想要护住苏纪护住这满春楼,不能有半分闪失,她无法阻挡住苏纪心有所属,便只能匆匆离开,联络秦逸帮衬一下。
秦逸是国党的将军,而严络言是国党成员,二人是上下级的关系,易柔想要秦逸提拔严络言把他看紧,免得生出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