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面具不但遮掩面容，连声音都改变了，变成了尖细刺耳的声音，配上他欠揍的语气，让楼青雪面色一变。
她语气其实是极为客气的。能进入鼎天阁赌室的，要不有实力要不有后台，她可不会没脑子乱得罪人。方才她的话还没说完，她本来预备拿出一枚冰火影果来做交换——毕竟林小荒这一身明显就是水火双灵根的修士——她也没想到有什么人会奢侈到拿这种宝衣砸给三灵根的修士穿。
“让开。”林小荒语气一冷。
楼青雪感应到那枚芥子袋里有一枚木系灵种，最少也在四品以上！她绝不会放手。
世间妖兽草木都分品级。九品为最低，一品为最佳。
妖兽众多，一品足有百余种，然而草木虽繁多，品阶越高则越难得，一品只有四种，二品三十六种，三品一百零八种，四品虽千余种，但比起世间无数草木来，仍是凤毛麟角。
楼青雪寻寻觅觅多年，如今终于发现一枚如此珍贵的灵种，哪怕是强取豪夺她也不能放过！
她略微侧身，看似十分不甘的让出半边门。
林小荒顾重九与她擦身而过，淡绿的光芒不可避免的拂过他们的衣摆。
两人刚走出鼎天阁，便接到一道传声符：“有人在你们身上种了牵引草，林小荒，去把自己招惹的尾巴解决了再回去。让你师伯为你压阵。”
对于赌室的顾客，鼎天阁一律是非常体贴的，用法阵传送出去，以免被人盯梢跟踪。但是鼎天阁也不是开善堂的，还负责把你送回家。出了鼎天阁，如果你还是被人定位追踪，那可就与人无尤了。
林小荒有点怂：王锦绣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半步筑基的楼青雪。
于是他口是心非道：“师伯，就您跟楼家的仇怨，这人头我不能抢，留给您成吗？”
两人已然摘了面具，骑上双翼飞马往城外奔驰而去，顾重九淡淡道：“我跟楼家无仇无怨。他们救过我的命，也并不拿我当条人命看，两相抵消，不过是陌生人。但既然她先动了杀心，我们自然要反击。阿欢要考你，我在旁为你撩阵。”
阿欢？林小荒险些栽下马去。
您两位不是才认识两天吗？
“小荒，阿欢说你从未杀过人。可据我所知，你十岁的时候就因为一位后廊子弟得了林家主的一句夸奖，便将人活活打死了。”
“呃……”林小荒犹豫一会儿，反而破罐子破摔的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顾重九。
“异世灵魂夺舍吗？也难怪你行事毫不顾忌林家。阿欢是神州浩土之外的人，不理解此方世界家族的凝聚力。如果我们今天动了楼青雪，楼家第一传人死于非命，那楼氏一定会不死不休，会发疯，林家会有危险。”
“为什么？不是说死了的天才不算天才吗？如果我们废了她，楼家怎么会为一个废人发疯呢？”
“如果楼青雪废了，楼氏自然不会再给她半分资源任她自生自灭，或许因为她的灵根容貌还会将她送出去当个侍妾炉鼎回收使用一下。
但是楼家却会发疯一样报复凶手：首先他们楼氏年轻一代翘楚夭折，他们未来眼见得实力会受损，那么更要打下一份威势：敢动我楼家者，死！不然岂不是什么人都敢对他们动手？
世人多是捡软柿子捏，你忍一次，便要做好一生忍耐下去的准备，就像我从前一样。”顾重九说到从前屈辱，也是淡漠的很，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林小荒点头，此方世界的家族凝聚力确实可怕，因为他们不靠血脉感情维系，而靠利益。共同利益导致了坚不可摧的集体。集体内的死斗是一回事，面对外敌的通力合作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