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不敢问为什么吵架,知道一问沈芳就会拉开话匣子没完没了的叙述了,他赶紧说道:“明天我带娜娜去书店,看看有画画方面的兴趣书没有。”
娜娜一听,立刻又凑到爸爸跟前,说道:“爸爸,我们要去书店,太好了。”
彭长宜回头拍着女儿的小脸蛋,说道:“是啊,明天如果没有意外工作,我们就去书店。”
彭长宜特别强调如果没有意外工作,因为他大部分工作都是围着部长转的,即便是休息日的时间也不能自主支配。
这话是说给女儿听的,更是说给沈芳听的。有的时候答应她们的事往往因为工作而走不开,免不了挨沈芳的埋怨,就连女儿都会抱怨了,所以他必须强调这层意思。
果然,沈芳说道:“大礼拜天的还不休息啊?”
“我没说不能休息,这段科里事多,我下周一去学习。没事更好。”
“不让人活了。”沈芳小声嘟囔了一句。
女儿立刻学到:“不让人活了。”
彭长宜瞪了沈芳一眼。
沈芳不再说话,她知道彭长宜没少跟她说,让她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
吃完早饭后,彭长宜准备带女儿去书店,自己的呼机就响了,娜娜一听就撅起了嘴,她知道爸爸肯定有事。
彭长宜回屋打了电话,原来是寇京海在呼他。
寇京海说今天天气不错,想约彭长宜去钓鱼。
彭长宜说:“老兄,钓鱼可以晚会去,我先带孩子去趟书店,不能欠账太多了,这娘俩都对我有意见了。”
寇京海哈哈大笑,说道:“行,一个小时后我过去接你。”
放下电话,彭长宜转身看见女儿睁着眼睛正在不高兴的看着她。彭长宜笑了,说道:“走,去书店。”
娜娜立刻笑了,乖巧的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爸爸真好。”
给女儿买书回来后,寇京海坐在一辆吉普车早就等在院里,彭长宜问他怎么不进屋去坐。寇京海说道:“我怕弟妹数落我。”
彭长宜乐了,说道:“你也有怕的人?”
“你们两口子我都怕。”寇京海说道。
寇京海对彭长宜两口子从心里就有些畏惧,尤其是沈芳,每次看到寇京海都会数落他们喝酒,所以他宁愿等在门口外也不愿到他家里去听沈芳的数落。
很快,彭长宜就出来坐上了寇京海找来的车,驶出了市区,直奔城外的万马河岸的鱼塘驶去。
彭长宜没有见过这辆车,就问道:“哪儿的车?”
寇京海说道:“一个朋友的。就凭我只能麻烦朋友,不像组织部的干部,可以调动下面任何单位的车。”
彭长宜笑了,说道:“有怨气就说明有想法,有想法就说明有要求,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寇京海说道:“我太佩服你了,聪明的时候比猴儿都聪明,装傻的时候比真傻子还傻。”
“这就对了,人就得这样,该傻则傻,该精则精。”彭长宜之所以这么笃定的认为寇京海有事,源自于他这几天总是接到一些人的电话,这些人都希望从他那里探到什么消息,寇京海也不例外,他早就不甘寂寞了。
看来,因为今年注定是亢州不平凡的一年。
撤县建市后有许多善后工作需要完善,也赶上换届年,最为敏感的就是北城去政府正职的位子就要空出,肯定会连带出干部调整。
所以,跟市委书记没有直接关系的人,就希望能从组织部长这里得到恩惠,彭长宜就成了部长周围炙手可热的关健人物。
寇京海今年四十二岁了,由于性格关系,始终得不到提拔,连个副科都不是。尽管他极力表现的无所谓,但是人在这个权力场中,尤其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进步,都在被提拔,唯独你得不到提拔和重用,无论你怎样装作清高装作无所谓,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一个身处权力中心的人,却总是得不到权力的恩泽,出去的时候总会觉得比人矮三分,用身不由己形容人在官场
寇京海就是典型的例子。他转业的时候就已经是副团级了,的确没有为自己跑过官,按他的话说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久而久之,他的这份平静就荡然无存了,许多无法言说得心理失衡时刻在折磨着他。
一方面仍然在人前表现的无所谓,另一方面却自怨自艾,眼看大好年龄在机关就要消耗殆尽,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先找到彭长宜,因为在机关里,他觉得彭长宜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可怜的居心被彭长宜洞穿了,甚至被他毫不留情的直接点了出来。他不好意思起来,脸也有些红。
彭长宜斜着眼看着他,说道:“怪事,您老人家居然还会脸红,那些被尖酸刻薄的话挖苦过的可怜的人们呀,要是看到你今天的表情,该会是多么的心花怒放、大快人心啊!”
尽管脸红,那说明知耻之心还没完全泯灭。
寇京海知道彭长宜为他说话太损没少提醒过他,就说道:“唉,我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无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那就索性同流合污把自己染脏,我也不是凡人,怎么我就不能有些想法?”
“别酸了,哦,难道都脏,就你一个人干净?别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无辜,告诉你,在当往和当今甚至是当后的任何时代,权力都不会主动落入到你手里。”
“我说,当着司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回头这哥们一跟我朋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