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爱民媳妇儿见利索的出了窑洞,赶紧在后头交代一声:“叫上友钱跟友金俩个呀。”
包爱民啃了一口饼:“叫他俩干啥呀?年轻人,估计都没醒。”
包爱民媳妇儿一翻白眼:“不叫他俩,你一人能挑几趟?都不够咱家使的,你大哥二哥三哥家,喝西北风去?”
总不能叫她男人负担起四家人的吃水问题,一趟两趟没问题,三趟四趟也能忍,可要长年累月,谁受得住?就是他自己愿意,她还心疼他身子呢。
包爱民就说:“今儿就算了,叫他俩先缓缓,过俩天再喊。”这半拉月,俩侄子也没闲着,不都跟着大队伍出去摘野菜来着,好在昨儿没出事,这会儿大哥大嫂估计也后怕着呢,总得叫孩子先缓缓。
缓什么呢,包爱民媳妇儿也知道,听男人这样一说,自然不好再有什么意见。
“那你自个儿悠着点儿。”
包爱民没再应她,只把搁窑洞外头搭的草棚里放着的桶提溜着,再顺手抄起扁担。
“起得早啊。”包爱民走到赵家仨小子跟前儿,笑着说:“早饭吃过没?”
仨人自然不会说没吃了,都点头说吃过。
一块儿往山下爱民还夸他们胆子大,昨儿刚出了事儿,今儿就敢往出跑,不怕再遇到怪物之类的话。
赵保国没吭声,毕竟……不太熟。
赵全勇是长年累月在家的,血缘关系自然是比不得赵全毅,可架不住他爸把包家当亲外家,所以……走得近,就完全不生疏的:“不然能咋地?人不喝水可活不了,这山上头也没有,我要不去,总不能叫我爸去,都一把年纪,活也没少干,昨儿还说腰疼呢。”
包爱民就夸他孝顺,又说赵庆祥有福气。
赵全毅是不赞同他大哥出来挑水的:“光说大伯腰疼,你咋不说自己昨儿个还把脚给扭了呢?再干重活儿,那脚啥时候能好?”又数落:“我就说我一人儿来挑就够了,大不了多跑两趟,也比你强撑着强。”
赵全勇摆摆手:“哪有那么娇贵了?”乡下人难免磕着绊着,昨儿又揉了一回药酒,今儿起来就不见多痛了,挑全桶是勉强了些,但少挑些不就成了?
包友民听了就道:“伤着了啊?”便说:“那可不敢大意,不然回去歇着?毅子又不小了,担得起家来,你就养两天,把脚养全乎了,再干这些重活儿。”
“就他一个,我可不放心。”赵全勇比较固执,任谁也劝不动,出来前赵保国就劝过他,口水都说干了,也没用,索性就算了。
大不了他真走不动时,就把水桶搁着呗,回头自己个儿再转回来一趟,帮着挑就是了。
四人往山下去,路上碰着同样打算回村去打水的村人们,互相间打个招呼,就一块儿走着。
都是挑着俩空桶的走着,唯独秦胜,不仅挑着桶,背上还背着个空背篓,赵保国见了难免好奇了下:“家里还有东西没拿上?”都半个月了,再多家当,也该搬完了吧?
村里的屋子该推推,该拆拆,都差不多了。
秦胜就笑笑,忽而凑近他,显得十分神秘,一看就有什么小话要说。
赵保国这样想着,就听到秦胜压低声音:“海叔家还好几十箱饮料还没搬上山,我跟他商量好了,帮着弄上山去,回去他再把饮料**腾出来就都归我。”
赵保国想了想,就猜到秦胜在打算什么,便道:“那挺好。”又问:“可你要用**子装水,搬是好搬不怕漏,可你挑得动?”就是全灌了水再用纸箱封装了用板车推……也得要力气哪,秦胜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可个读书人,又不怎么爱运动的,轮力气,指不定还不比不上他妈呢。
这主意好是好的,可对他来说除了麻烦,却也省不了什么事情。
不够费劲道的。
秦胜就不好意思笑笑:“我是挑不太动。可这不是保国哥你力气大吗,打个商量,这事儿咱一块儿干,回头水装**运推水,咱俩对半分?”
赵保国:…………
无语凝噎。
“你倒打得好算盘。”自个儿偷摸想跟人邹海说好了,然后转脸再来联系他,只要他一同意,就全费了点儿嘴皮子工夫,出少少的力气,就能白得一半的水。
当然也是要推板车的,可秦胜自己那点力气,推个百十来斤都不够的,到了还不得指着赵保国出大力?
就见到赵保国笑得一脸深意,秦胜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自己的算盘被人看透了,就有些不自在:“我这也是没办法,爷又不能做事,还得奶照应着,我妈家里事儿里里外外都得做,外头可就指着我一个?”
秦胜就开始叹了:“我又没什么本事,力气也不大,总不能一天山上山下来回跑,光挑水吧?家里还一档子事儿呢。”
博着同情呢,赵保国也是能理解的,可理解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同意了。
就道:“你怎么不跟别人合伙做?”
秦胜就如实说:“那别人力气,也没你大呀。要跟其它人合伙做,一板车堆个五十箱水,整差不多六百多斤,不得三四个人合伙推才能推得动?六百斤好几个人分,落我头上就百来多斤,费这么大劲儿,又说又劝又出力的,到了也不比自己挑得强,不划算。”
这倒是实话。
秦胜便又说:“要跟保国哥合作就不同了,你力气大,一人能顶仨,六百斤全靠你推肯定困难,可一趟咱不推那么多,就五百斤四百斤也成,俩人分,我只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