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又如何。”应霞比林梓的岁数要大上一些，所以她的身量并未比林梓差多少，“你这辈子，也别想唤他一声夫君。”
“纵然你日后进了润王府的门，也得按规矩喊我一声王妃。”
应霞的气势，在林梓的眼里几乎为零。
她见过太多强撑着自己脸面的人，绝不差应霞这一个。
林梓冷笑，也不同她一起站着，反而坐了下来，散漫无礼，“我这个人，向来不守规矩。”
她侧脸算着此处究竟有几人，又有几人能听见这里的对话。或许是应霞太过自信，居然真的将所有的侍从都摒退，不留一人在跟前保护她自己。
甚至于她两人争执起来，外头的人也不会知道她们在争执什么。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在林家得宠，也不等于你在哪里都能没有规矩。”应霞满口的大道理，觉得林梓此人简直是不识抬举。
定是林家的人将她捧得太高，才会叫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规矩是人定下的。”林梓觉得应霞的想法实在可悲，“我既为人，又何必要守着这些错误的规矩。”
喊她王妃，朝她行礼？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应霞脸气得通红，“你居然觉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有误，你这个人简直是不知礼义！”
何止是不知礼义，她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于世！
“礼义又为何物？”林梓道，“我的礼义，从来不给我的敌人。”
从应霞开始算计她起，她们就只能是敌人和对手。
“你可知润王已同我有婚约？你介入此事，乃是无义，介入他人姻缘，与违背月老又有何差别？”应霞义愤填膺，“你这人，自私自利，从不为他人考虑！”
林梓皱眉，她本就不喜欢应霞口口声声将婚约挂在嘴边，可应霞翻来覆去说的，也仅仅只有这一件事而已。
“婚约？”林梓冷笑，“是谁给你的约定？是玉恒？不，是皇后，她又凭什么替玉恒做主，月老，又凭什么替你牵线？”
“我告诉你应霞，若他真执意替你们俩牵红线，月老我也杀给你瞧。”
月老本就不存在，所以无人牵线，也无人能杀。
林梓明白这个道理，可应霞不明白，“你好大的口气，今日弑神，明日可是要弑君！”
或许，还这真有这个念头。林梓心中默道，口中却是另一番话，“你莫要无缘无故扣顶帽子给我，我几时有过这样的想法，又几时这样说过。”
应霞将两手交叠，拢于袖中，稍仰起脸，“你若没有，那自然最好，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纵然是润王，也是必定要遵从的。”
她又来了。林梓忽觉从前国子监讲经的那几位老学究在此刻显得尤其可爱。
怎么自己从前就没有这样觉得？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优劣么？
“所以，不管你或者润王情不情愿，我同他的婚约，也是不可能取消的。”
林梓不愿再听，就算叫她现在暴露，打爆外头那三个人的头，也不想再坐在这里听应霞自欺欺人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