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一下四周:“我用不了那么多人。明日行军,我只要一个人跟着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女孩子们就伶牙俐齿起来。

“奴婢愿意去……”

“奴婢什么都会做……最擅长梳妆”

“奴婢……”

我严厉的看了一眼,她们才安静了。我用足尖碾了一下泥土,随手指了远处的一匹青色的马:“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是什么?”

众人争先恐后:“马!”

“不对,军马”,“青色的马”。

见我略微摇头,便有一个女孩讨好的说:“主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我笑了。我虽然也经历过困境,但公主毕竟是同平常人家的女儿有些不同。其实我虽用心,但并不是用心计。不是不能,是不愿意,不屑而已。

我指了指人群最后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她梳着丫髻,秀美的脸上嵌着豌豆花一样的灵活眼睛。

她从方才到现在,从没有开口过。

“你来,叫什么?多大了?”我问。

她对我盈盈一拜:“我叫阿圆。十一岁了。”

“阿圆,听上去不错。”我凝视她:“需加一个跟夏天有关的字。你以后叫圆荷,荷叶的荷吧。”她的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我径直走进了帐子,她也跟了进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不禁想:此丫头倒是非常让我省心。也算遇到了元天寰以后,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

我枯坐一会儿,料定元天寰也不会来。这底恐怕到了长安才能露呢,我便躺下,圆荷过来帮我解衣服,我摇头:“不要。”她马上蹲到角落里去了。

我母亲曾说,她在四川时,最怕巴山夜雨,我如今,连巴山的风都听了心惊。

命运充满巧合。我母亲在四川被父皇发现,我也在四川被一位皇帝找到了。

此时,就听得门口有小孩找那两个小太监说话:“……怎么了?连我都不认了?平日在宫内得了我多少好玩的物件。当差时候就这嘴脸?”

我紧张起来,但并没有转身。那童声,我肯定听过。……是阿宙身边的小宦官惠童!圆荷悄悄的爬起来,也不问我,直爬到帐子门口。

小宦官道:“哥哥瞧你这话说的……皇上有令,谁都不可随便进的。”

“什么人啊?是个姑娘……对不?我就是好奇。”

惠童在门口磨蹭了半天,但好说歹说,都没有人让他入账来。我在黑暗中凑过身体,想听清他们对话。

圆荷忽然打开了帐帘:“主人睡着了。这个哥哥好脸熟,是不是找我的呢?”

惠童笑呵呵的:“也没什么……我看你也面善。你出来一下,我同你聊几句也好。”

圆荷回头瞥了我一眼,似在讨我的示下,我往下按了一下手。她就钻出去了。

过不多久,就有一个小宦官提醒:“喂,皇上朝这边来了……”

圆荷刺猬一样溜进来,闪电似的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元天寰迈步入内了。他仪范伟丽,但走路却几乎无声。

我站起来,圆荷跪下,元天寰扫视她一眼:“出去。”

他依然穿了件朴素的黑衣,看似书卷气十足。夜色烘托出他紫色纶巾,甚是典雅,郁郁而文。但我再也不会受骗了。

他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淡:“公主,你对朕有话说?”

我不卑不亢的说:“有话。”

他眸子一闪:“问将如何对待你吗?”

“不,你错了。”我直面他:“我今夜只想问一句:上官如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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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天寰凝视我,用一种令人玩味的神色反问:“你想他会在哪里?”

“元天寰,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呢。”

元天寰神定气闲,慢悠悠的说:“他在哪里?被朕派去的人暗杀了,还是被朕拘禁起来了,抑或是被你的事情打击的一蹶不振了……?”他话锋一转:“那都不再是青凤了。公主你还是不了解他这个人。”

我想起那张地图,元天寰曾在上用笔圈画过什么,便问:“你在地图上写了什么?”

元天寰道:“我又不是给你写的。你需要知道么?”

“你……”

他嘴唇纹丝不动,鼻腔里一声笑叹:“公主,有一个愿赌服输的词儿,你知道吗?在朕的面前,你用现在这种执拗的态度,将不会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无论上盘棋,还是下盘棋,你只要输过一次,便要服输。一只真正的凤,就像上官,不会让旁人看到它的翅膀。你必须尽量藏好你的翅膀,不然朕帮不了你。”

帐篷里黑,他就像一星萤火,发出诡谲的光芒,那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我在背后掐了几下手指……才嘿嘿的笑了出来,我将手臂张开,同时向背后一拉,好像是收起翅膀的样子。我坐下,将案上四川才贡来的蜜橘,当他的面,用匕首剖开了皮,一片片放进嘴去,用力的咀嚼。我故意对视他,微笑着问:“好,元天寰。我认输。你比我多吃了十来年饭,赢我一个女孩子也算是至尊光荣。”

他唇边笑涡一闪而过,眼光依然是冷的:“这就对了,小孩子更要听大人的。先生两字,不是白叫的。”

我又哈哈了几声,问:“请你告诉我,上官在哪里?”

“他已经被孙照送往神医吴子毓处,吴先生与上官向来友善。他的腿疾若无温泉治疗,吴先生亲手治疗,恐怕以后会有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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