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蛇血的缘故,原本中了蛇毒面色惨白的芊芊渐渐的有些点血色,面纱没能遮住的脸上红润了许多,额上的冷汗也渐渐消退了,除了依然昏迷不醒之外,倒也再无其它异状。

任宜风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安伯伯的解毒法子果然起了作用,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她清醒即可。

任宜风从芊芊冒着生命危险采回来的草药里选了一棵治外伤的,捣碎之后将溢出墨绿色汁液的药渣敷在她腿上的伤口上,替她包扎好。

照顾好她之后,任宜风才腾出手来处理自己身上的外伤。

本来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处在抱芊芊回来之时拉扯到了导致二次撕裂,鲜血已将原先包扎着的布巾染得鲜红,触目惊心。

任宜风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笑,重新给自己换药包扎。

夜色虽凉,但任宜风看到芊芊昏睡在自己身边,狭窄的山洞里仿佛到处都是她的气息,陌生的感觉突然令他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燥热,随意将衣衫领口扯开了一些,但依然无法缓解,他猛的站起身子走出了山洞。

寻了块巨石躺下,冰凉的感觉从他宽阔的背脊处漫延到全身,背上的伤处隐隐透出些湿意,大约是又流血了,但他全然不顾,仰望星空良久才感觉心头的燥热渐渐纾解了一些。

他惊异于自己居然如此自然的照顾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子,从前的他可从来没有过如此细心和心软的时候。他的这双手一直以来都是用来杀人的,从来不是用来救人的,这是他第一次破了例,而令他破例的人居然是一位名门正派的女子。

他都快要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此刻的他如此的陌生,仿若只是一个寻常的男子,不是那位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魔教少主。山洞的生活虽然简陋无比,但却令他感觉轻松,那些纷繁复杂的江湖纷争似乎都与他无关,他也不用担心仇家们会随时随地的追杀他,不用拼个你死我活方能罢休。

夜色很美,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他衣衫上,月色下的他满脸冷峻,心里却全是疑虑。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难道他如此悉心照顾她只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么?在他被杨毅知打得浑身是伤跌落悬崖的时候,是她及时救了他性命,不然他早已成了荒郊野地里的一缕孤魂。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没错,他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恩而已,等她伤好了,他也应该痊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两不相欠,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一走了之,不用有一丝一毫的顾忌。

四大门派一行众人浩浩荡荡赶到棣阳黑魔岭正准备大开杀戒之时,所见之处皆有怪异。不仅黑魔岭大门口无一人守卫,待他们齐齐行至黑魔教议事大堂这一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黑魔教又在耍什么花样,暗中知晓他们四大门派联合起来围剿黑魔教老巢,所以提前做好了防范布置了机关陷阱等着他们,可他们一路上皆小心翼翼处处留心,却没见到任何可疑之处。

黑魔教上上下下成千匪徒难道都凭空消失了?

“草!”杨毅知往议事大堂正中的红木雕花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嘲地上唾了一口,没好气的大声嚷嚷:“他娘的任余天这龟孙居然带着他那群虾兵蟹将跑得没人影了,真没种!”

白远江往周围四处细细打量,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才放松了戒心。

温仪语气平淡的开口:“或许是他们从哪里打探到了我们这次行动,所以提前做了应对,四大门派联手他们黑魔教几乎没有胜算。”

杨毅知继续吹胡子瞪眼,“任余天这龟孙从哪里知道我们的行动!难道我们四大门派里面还藏着他的奸细不成?”杨毅知站起身来拍拍裤子,大手一挥,“我们空山门肯定没有奸细,我的这些弟子们个个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绝对没有一个背信弃义的奸佞小人!”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只差没补充一句,你们其它几个门派里面是否藏污纳垢那我就不晓得了。

白远江笑笑并不回应,只是继续打量议事大堂的陈设布置,想看看是否另有机关,否则黑魔教那么多教众都藏哪儿去了呢。

一旁的白榕飞静静看着大堂顶上的巨大匾额,眉心微皱。匾额上只书有一个硕大的草体“魔”字,旁边有一个稍小的图案纹样。白榕飞盯着图案看了许久,总觉得先前在哪里见过这图案,可一时之间却又没回想起来。

白远江看他似有所思,侧身询问道:“榕飞,你可有发现不妥之处?”

“父亲,这匾额上的图案可有何来历?”白榕飞问。

白远江对这个图案并不陌生,在之前许多年与黑魔教中人交手过程中他没少见到过,“这是黑魔教的图腾,是一条盘踞于太阳之上的黑龙。”

杨毅知在一旁听到了,不屑的唾到:“什么狗屁黑龙,黑魔教这群废物软蛋都是缩头乌龟,他们以为画条龙就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呸。”

对于杨毅知的粗痞,白榕飞并不甚在意。江湖中人不少大大咧咧行事言语不拘小节,对此他早已经习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豪爽的性格。他一笑置之后继续询问:“那身上有物件雕刻有这个图案的应该都是黑魔教的人吧?”

白远江点头,“黑魔教普通教众都随身携带着黑龙令牌,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而那些护法长老一类身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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