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差点想把整个身子沉到水里。

水面上铺着花瓣,视线应该不会穿透到水下,隔着一层水雾,又是背对着……刚才玄司北应该没现她是女儿身吧?

【宿主你担心个啥,就算你直起上半身正对着他,也不会被认出来……】

宋悦:你走!

不过……说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她稍稍放下了心,面对玄司北擦脸的请求,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还刻意沉下了脸:“没人告诉你,朕最讨厌沐浴的时候有人打扰么?出去!”

玄司北却反其道而行之,似乎是特意想要试试她的忍耐力,竟然踩入了水中,双手捧着布匹,向她而来:“皇上,您在……害怕什么?”

宋悦无比后悔自己没穿一件里衣再下水,此时,她才觉为何玄司北的身形在她面前显得如此高挑纤细——他踩着的那双增高鞋的高度,和她差不多,这样一对比,她的气势顿时就弱了!

紧急之下,她只好抬掌对着水面猛地一切,让翻腾起来的水浪往他脸上砸去,趁他不备之际,飞身跃起,将垂下来的暗红纱幔抓下一块,旋身裹了起来。

玄司北后退一步,侧脸避开水花,再看去时,姬无朝已经披着一层暗红纱幔,浑身湿漉漉地踩在宫殿的汉白玉地板上,那沾湿的黑丝丝垂下,甚至让他从某个角度看上去极像个女人,而在视线移动到他平坦的胸脯时,玄司北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姬无朝沐浴时不喜人打扰,并非是要隐瞒什么,而是他真就是这样古怪的性格。他会不会是多想了,这个男人根本没什么秘密?

他心下无趣,正准备找个借口退下,忽然就被叫住。

“站住。”宋悦看出他想走,脑子里又开始冒些歪点子,嘴角邪邪一勾,“你,过来……这个小宫女怎么这么面熟呢……来,转过脸让朕看看。”

玄司北心下对姬无朝的坏印象又加深了一分,正要加快脚步,忽然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转过身,只见姬无朝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猫儿般嫌弃的表情:“刚才没看出来,这不是坐在朕腿上的那个小美人儿么,还以为是谁……怎么不在甘泉殿等朕,反而跑到这儿来?”

刚才洗澡被偷窥的本能反应,似乎让她看上去不太像个男人,现在为了挽回玄司北眼里的姬无朝形象,她应该努力一下。

“……”玄司北面无表情。

他希望是谁?

刚才在殿中不还一副喜欢得要死的模样么,这么快就厌恶了自己这张脸?

真想用头顶那根簪子,挑去他的手脚筋……

宋悦见他不答,反而起了兴致,捏上了他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美人儿?”

“桃花。”

得到答案之后,她立刻满意的回过了身,往贵妃椅上一躺,立刻摆出了皇帝的冷脸:“来,给朕捶背捏腿。”

一道杀意向她而去。

“不是你说的要给我捏肩么,合着这就不算数了?”宋悦眯着双眸,一脸惬意闲适。

其实溜儿子也挺有趣的来着……她都差点忘了这是她的地盘。

玄司北面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嫌弃,却仍然向他走了过去。

姬无朝躺在贵妃椅上,双眸轻轻闭着,那年轻的面容,浓浓的两道眉毛,组合在脸上,让人总觉得有些不搭,但整体也算得上俊美了,暗红色的纱幔层层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小片还沾着水珠的胸脯,竟有几分性感。

他莫名其妙吞咽了一下,当触到姬无朝的身体时,竟然没升起那些疯狂偏执的念头,心下宁静得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奇怪……

一面为姬无朝捏着肩,他竟会想起宋悦那女人,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思渴般的想念。

呼吸,乱了。

姬无朝给他的那种感觉,竟然也像她一样,温暖平和,甚至在这样的感觉下,就连他那两道浓浓的粗眉都显得别有韵味……

玄司北逐渐恍惚的双眸忽地一凝,一手猛然捂住胸口,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他怎么了,他竟然会这样想?!

一定是疯了!

趁着姬无朝毫无防备,此时并无外人,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应该杀了他,再栽赃给韩国,挑起两国纷乱!

玄司北突然拔下了头顶的簪子,冷幽幽的眸中,杀意逐渐外露。悠悠然闭着双眸的姬无朝,呼吸均匀地躺在榻上,似乎并未察觉,他屏气凝神,缓缓停了按摩,握住簪子,对准了她的心口——

察觉到气流的靠近,宋悦猛地睁开双眼,觉那根簪子直逼心口,情急之下,运起内力,一把握住了玄司北的手腕。

多年近身搏斗的经验,让她下意识地一个翻身,用身体的重量将玄司北压倒在地板上:“桃美人儿,你好像不太乖?”

玄司北眉头挑了一下,没想到姬无朝就算闭上双眼,反应也如此迅——或许他一个人在危机四伏的燕宫中活了这么久,不是无缘由的。确定这一点,也更坚定了他除掉姬无朝的心。

不用深究,此人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是在韬光养晦,若是等他成了气候,一定是个后患。

他的面上变得愈温柔无害,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躺倒在地板上,静静看着宋悦,甚至还挑起了一抹温和的微笑:“皇上在说什么?听不懂。”

就这么任她捏着手腕,甚至自地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精致的面容,引诱般轻眯的双眸,蛊惑的话语,组合起来……简直是一绝世妖孽。

宋悦被这样一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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