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换句话说,她只是搞不清楚,这两个人要对她这个外人说什么。
“女儿,”水父尽量柔和的叫她,在看到水晨曦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时,尴尬改口,“晨曦,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他怎么吞吞吐吐的,看起来就恶心。
尤其是,在看到对自己颐气指使的女老板娇柔做作靠在他身侧,就更是闹心了,她是一点儿也不想见到这两个人的。
“我和姣华准备结婚了。”
水晨曦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女老板。
女老板叫杨姣华,她早就记下来了,主要是这名字很符合她在自己心里的定位——姣华,确实老奸巨猾。
第二反应是带着职业病,观察她的表情。
眉目只有喜气,丝毫没有惊慌或者掩饰的样子,除非她控制自己的表情到了完美,怎么看都不像在撒谎。
“哦,恭喜你们。”这是水晨曦平静的第□□应。
“就......就这些?”不仅水父不可思议,就连杨姣华都怀疑水晨曦是不是吃错药了,反应太平淡了,不像是一个女儿知道父亲要另娶的反应。
水晨曦想了想,加了几句:“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贫贱不移,永结同心,家和美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然后拉着闻沉疴站起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真心实意的说:“我没词了,就到这里吧。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水父哭笑不得,水晨曦是一点儿也没被这个消息震撼,他能感觉得到。
闻沉疴和水晨曦走出公司的时候,水晨曦奇怪道:“你说,他就是想说这个把我叫过来?无聊不无聊?”
她没有吹鼻子瞪眼,也没有红了眼眶,只是有些怅然。
闻沉疴拉了她手,确定水晨曦的心结跟水父无关了。
那,果然,只剩下那两件事了吧?
“沉疴,我总觉得你把我带过来只为了听他说这些话的动机有点奇怪。”水晨曦只顾着想闻沉疴,根本没发现闻沉疴现在走的路,不是回家的那条。
“哪里奇怪?”闻沉疴目视前方,稳稳的走着,不忘回答她:“他要结婚了,你是该知道,不然你想等他结婚后,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吗?”
“也对。”比起从别人口里知道,还不如现在这样。
虽然会有丝迷茫,可她早就不把那位先生当作自己的父亲了,自然不会有过多的难过,只是可惜老天瞎了眼,没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反而让他如此富贵惬意。
想通了之后,水晨曦不再纠结,看着有点眼熟的路,她拉了拉闻沉疴手,小声说:“我们这是在去哪,为什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的话压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仿若被人掐住了喉咙。
“去你的学校。”闻沉疴停下,“到了,我们进去吧。”
水晨曦猛地甩开他的手,目带慌张的躲过门口站岗的学生看热闹的眼神,挂着不自然的微笑:“沉疴,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现在的学校都是不让大人随便进的。你不知道吗?新闻上老是有神经病冲进学校里砍孩子的事件,安全第一,保安怎么会放我们进去?”
听她明显多了起来的话,闻沉疴再度抓住她的手。
“没事,我提前联系好你以前的班主任了。”
水晨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大腹便便从保安室里走出来,冲自己摇手的妇人。
“好久不见了,晨曦,你这孩子退学后就没来学校探望过老师,老师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她和蔼的话语,让水晨曦惊得又是一个退步。
可闻沉疴抓住手并没让她挪动多少,闻沉疴替她冲那位夫人打了个招呼:“老师,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是今天孩子们都在上课,我们只能在外面参观一下了。”她笑着让保安打开校门,回头对水晨曦他们说:“反正今天我没课,看看老学生,也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
人一旦见到旧人,总是会感觉自己年轻了起来的,她也不例外。
水晨曦面无血色被闻沉疴拉进校园。
近五年,她踏进了这个地方,看到不一样的装修,不一样的校服,不一样的欢声笑语,不一样的朗朗读书声,不一样的班主任,甚至身边都跟着不一样的人......
“晨曦?”
一时间,水晨曦都快把拉着她手的人看成顾初了。
那个最后离别时,还要把自己贬低到尘土里的顾初,青涩的顾初。那个说着:“嗤,我看当初你就是活该被打耳光!我还说什么保护你,把你妈想成坏人,现在看来,你欠打。”的顾初。
“晨曦!”
“恩?”她呆滞的回应闻沉疴。
“你以前学习,比我想象的好。”闻沉疴勾起一丝笑意,很淡,手上指着的是班主任从抽屉里好不容易翻到的一张打印纸。
看着一排排的数字,水晨曦尽力稳下心神,“恩。”
闻沉疴又说:“自学能考到医大心理学研究生,原来是底子好。”
班主任喜不自胜的点头说:“晨曦考上医大研究生了?哈哈,这个办公室里的老师总念叨水晨曦,说这孩子可惜了,现在看来,我教的学生里最有出息的还是水晨曦!哈哈哈,他们肯定得眼红了。”
有出息。
她吗?
水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