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冬露一字一句揭露杜梦瑶原本的恶意,正堂内诸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变化。
其间,论起脸色变化最快、且最多样的,当属杜梦瑶无疑。
杜梦瑶的脸色从白转到红,从红转到青,再从青转到了黑,最后由黑又转回了原本的白。
不过最开始的白是冰肌玉骨的那种白,最后的白……则是面如死灰的那种,惨白。
在魏冬露说完了该说的话后,堂内主人的视线毫无例外地全都投注在杜梦瑶身上。
就连杜首成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心疼,变成了现在的恨铁不成钢。
沈少亦再度拍响了惊堂木。“杜氏梦瑶,对于魏氏冬露之供述,你可认罪?”
“民女……”杜梦瑶游移着瞳眸,心底甚是不安。
沈少亦自是看出了杜梦瑶的迟疑,便出声告诫道。“杜氏梦瑶,本官奉劝你一句,若魏氏冬露供述属实,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坦白,本官可以念在你自行供认的份儿上,起码能够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民女不认!”杜梦瑶心知自己不能认下这样的罪行。“大人,魏冬露空口无凭,实乃记恨民女方才诈她说出真相,才借机报复,请大人明察。”
魏冬露讥笑着。“呵,杜梦瑶,你不会是认为我没留下你的把柄吧?”
杜梦瑶只觉得魏冬露也是在诈她。“把柄?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你是哪儿来的把柄?”
“昨日你带来的那两个黑壮黑壮的男人,是从奴市千秋阁中买下的吧?”魏冬露道。
杜梦瑶大惊。“你……”怎么会知道?!
魏冬露没再看杜梦瑶,而是面向主位。“大人,杜梦瑶昨日与民女相见时,带了两个男奴,好巧不巧的,这两个男奴曾是我魏府中的护院,因犯下了偷盗之罪才在不久前被发卖出去。”
魏峥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朱大富和朱大贵两兄弟?”
“就是他们二人!”魏冬露对着沈少亦又伏下身。“大人,此二人被发卖到千秋阁时更改过奴契,那两份更改过的奴契现在就在我魏府管家手中,您可以尽管让人去魏府拿来奴契,或者,您也可以派人去奴市的千秋阁一问!”
沈少亦则看向杜梦瑶。“杜氏梦瑶,事已至此,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梦瑶静默无声。
“来人!”沈少亦唤来官役。“即刻前往魏府,找魏府管家将……”
“大人不必派人去找了,民女认罪。”杜梦瑶瘫坐在了地面上,已是万念俱灰。
沈少亦拍响惊堂木。“杜氏梦瑶,既然你已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本官便由此宣判:杜氏梦瑶,擅用禁药洋金花造成二皇子妃昏睡,且欲算计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居心险恶,现按照刑律将你发配三千里外,终生不得重返皇城杜氏宗族,此罪罚……年后即刻执行。”
……
……
###二皇子府,北院主屋
顾嫣然躺倒在床榻上,两眼一闭,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南宫玄翊失笑,拉过床榻里侧层叠的被褥为顾嫣然盖上。
许是被顾嫣然的睡意侵染,南宫玄翊也是有些困倦,于是掀开被褥一角躺了进去。
睡梦中的顾嫣然感觉到身侧多了一股暖意,不由自主地靠近。
而南宫玄翊躺进被窝后正昏昏欲睡,怀中就突然多了个拱来拱去的小东西。
软香在怀,南宫玄翊自然是乐得享受,当即就揽住了顾嫣然的腰际。
两个时辰后,已是月上枝头。
顾嫣然睡了个酣畅,醒来时就想伸个懒腰提提神。
只不过……???
为什么她抬不起手了?
不,不对。
与其说是抬不起手,倒不如说她是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缠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了!
难道说,她又遭遇了设计,让人给绑架了?!
顾嫣然猛地张开了双眼,想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可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顾嫣然呆愣了好一会儿。
原来不是绑架啊。
那为什么她动弹不得?
顾嫣然稍微侧了侧头,才总算发现了那个让她动弹不得的罪魁祸首……是他的一双手臂!
他的一条手臂被她枕在颈下,另一条手臂则横搭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困在了怀中。
顾嫣然凝视着南宫玄翊毫无防备的睡颜。“……”
“嫣儿。”南宫玄翊缓缓睁开了双眼,对上了顾嫣然的瞳眸。“你再继续这么看下去,我会吃不消。”
“谁看你了?!”顾嫣然一把推开了南宫玄翊,坐起身。“是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我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叫醒你而已。”
南宫玄翊闻言,扳过顾嫣然的小脸就亲在她嘴上,笑道。“以后这么叫醒我就行。”
“……”顾嫣然无语至极。
“饿了吗?”南宫玄翊拥着顾嫣然坐起身,道。“晚膳时间你睡得正熟,我就没让人端饭菜过来,现在既然你醒了,咱们就用膳吧。”
顾嫣然颔首。“好。”
用晚膳的过程当中,南宫玄翊又提到了一件事。
“今日我们前往刑部后,宫里派人府里传了口谕,让咱们明日早些时候入宫请安。”
“明日就去?”顾嫣然不免觉得奇怪。“不是说好在成亲第七日才入宫请安的吗?”
南宫玄翊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应当是要过问杜梦瑶之事。”
“你说‘过问’,杜丞相入宫找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