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薄粉,轻扫黛眉。青丝挽成流云髻,一支步摇如红杏报春探出墙外,摇弋生姿。就算是病,也要病的美病的惹人怜惜。慕容璐儿对着镜中的自己反复的审视,确定没有瑕疵才推开凤栖宫的桦木门。
门口站着的人脸色有写阴郁,一双鹰眸里透着刺骨的凌厉。耀眼的黄色晃的璐儿睁不开眼,只得福身行礼,避开那灼目的锋芒“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忘皇上恕罪。”
慕容绝并未理会璐儿,只是径自从她身边经过。璐儿眉眼流转,大概也猜到了慕容绝来找自己的目的,随即只是心领神会的一笑,便尾随着慕容绝进了大殿并将门关上。
慕容绝坐在安夜宁梦的正中央,少上骄阳的直射,那龙袍便不再刺眼。只是搭着慕容绝分明阴沉的脸色,给人另一种来自黑暗中的压迫感。
“爱妃可知道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慕容绝睥睨着在他面前三步开外含笑低头的慕容璐儿,语气里少了昨日的百般呵护。眼前的光景和昨日无异,唯一的差别只是下边站着的人从南宫楚换成了慕容璐儿。
慕容璐儿微微抬起美眸,以那含着一汪秋水似的瞳看着慕容绝。声音中带有一丝哀伤,苦涩的微笑着“臣妾猜想,皇上大概是为了皇后的事情来找臣妾兴师问罪的吧。”
慕容绝冷冷的笑着,大步跨前捏起慕容璐儿的下颚,直视着她幽幽含情的眸子,以低沉的嗓音质问着“朕该说你聪明还是自作聪明?以一件小儿的衣服就骗得南宫楚相信你怀了帝裔,然后又串通太医和她身边的婢女引她假传圣旨将你斩首。南宫楚确实很笨,但你忘记了她身后站的是南宫如风和整个南宫家。”
慕容璐儿并不反抗慕容绝的桎梏,只以楚楚之姿凝视着他漆黑的眸“臣妾并不聪明,也不敢自作聪明。臣妾只想替皇上分忧,做好皇上希望臣妾做好的事情。”
慕容绝挑着剑眉,微眯着眼睛,饶富兴味的问着“你可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南宫如风给了朕什么样的难堪?你给朕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倒成了为朕着想?”
璐儿笑意更深,那含着一丝看透了红尘似的微苦笑容就好似漫天纷飞的落叶,预知了结果终是凋零,却仍用不悔自己用生命绽放出了绚丽的一夏“臣妾还记得臣妾进宫侍寝的那一晚皇上要臣妾记得,臣妾可以宠冠六宫,只是因为后宫里需要有一支势力牵制皇后,不让南宫家独自做大。这一支势力可以是慕容璐儿,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这半年来,臣妾不敢有半点怠慢。可是眼见皇上为南宫家的事情日夜操劳,就连晚上也要枕戈待旦。臣妾实在心有不舍,才会擅自做主趁皇上此次外出狩猎祭祖,对皇后下手。”
慕容绝松开了璐儿的下颚,眼里的深邃却越来越浓郁。他搜肠刮肚却也想不出眼前的丽妃除了这一次以外做过任何有心机的事情。是这一次,她根本就是不计后果的误打误撞?还是城府太深,懂得韬光养晦伺机而动?看来自己,对这个同寝而眠的丽妃,该要重新审视一下才对。
“如爱妃所说,一切都是为朕着想。那么爱妃可有替朕想好了如何收拾残局?”慕容绝重回榻上,拿起榻案上的青瓷茶杯品着那杯中的碧螺春。
璐儿双膝跪地,轻含螓首。百般不舍的以余光偷瞄着慕容绝。因为她知道,虽然慕容绝现下目光飘与穿外,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看的一清二楚。“迎皇后回朝,贬臣妾出宫。”
啪的一声,那原在慕容绝手中的青瓷茶杯粉身碎骨。在慕容璐儿的脚边哀叹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运。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让朕贬你出宫,你就可以和那千里迢迢来寻你的男人私奔。”一张画像被慕容绝从怀里扯到来扔在了慕容璐儿的脸上,那画中栩栩如生的不正是跑在地上的绝色佳人么?
璐儿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她以为慕容绝今天来就是为了给那一出「皇后下马」画一个句号,才阴着脸等自己开口请罪。所以她才会将计就计的要他贬自己出宫,一来平息南宫家的怒气,让他得以解围。二来自己也好有机会去民间寻访那苦寻了半年才有一丝音讯的七宝。
可是说到和男人私奔,这可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屎盆子,不偏不倚正泼了她一身脏。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被当礼物送进了皇宫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牵制皇后的棋子妃,得了皇宠的她出宫的机会都渺茫的比自己当年在f国混进监狱当卧底的时候被允许出去放风还难得,哪有机会去结识什么千里之外的男人?
可是,那画中的人确实是自己这张慕容璐儿的脸没错啊。偷瞄一眼那气压强大到几乎抽干了整个凤栖宫空气的背影,那种不容侵犯的男人尊严被践踏了的愤怒,似乎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慕容璐儿只好持起画像反复端详,然后试探的问着“这画像,是做何用的?”
“做何用的?”慕容绝用那低沉的声音重复着璐儿的话,然后轻蔑的一笑不屑的说着“这是那个觊觎着朕的女人的轲国储君夏子安用来请朕帮他找人画像。爱妃倒是说说,现下朕要怎么办?这人,朕是替他找?还是不找?”
璐儿轻轻起身,在慕容绝看不到自己表情的角度迅速的将现在所撑握了的情况在脑海中百转千回。然后勾魂的一笑,对着慕容绝说“臣妾确实并不认实什么轲国的储君,但若他要找的人是臣妾,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