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点也不凉，但是蔺淮的性子覃亦歌摸不太准，索性由着他，反正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走，她不是好看书的人，昨天晚上休息得又不太好，盯着书上的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p
梦里自己站在一处山崖旁边，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她低头向下看去，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p
没有失重的感觉，她直接掉到了水里，周围被水包围着，整个人被冲向了陌生的方向，流水时不时就漫过头顶，让她呼吸不过来，那种感觉越来越痛苦。/p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p
覃亦歌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蔺淮，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紧张。/p
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缓了一会儿苦笑道：“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p
蔺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说话。/p
覃亦歌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蔺淮的手里握着，愣了一下将手抽了回来，轻声说道：“多谢陛下。”/p
“不过是噩梦而已，有什么好谢的？”蔺淮看了一眼已经空落落的手心，轻声说道。/p
覃亦歌轻轻笑了，指了指蔺淮的手掌说道：“你如果不拉我一把，我可能就死在梦里了。”/p
蔺淮闻言失笑道：“梦里的事情，怎么会影响到现实呢？”/p
“那可不一定，”覃亦歌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说道，“现实的事情，可以影响到梦不是吗？”/p
歪理。/p
蔺淮这样想着，也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道：“过两天我也要离开京城了。”/p
“嗯？”覃亦歌愣了愣，“去哪里？”/p
“战场上。”蔺淮看了她一眼后说道。/p
“……”/p
覃亦歌低头没说话，停了一会儿后才说道，“那你，注意安全。”/p
蔺淮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问道：“你不跟我去吗？”/p
“陛下，我不过是个外人，陛下何必这么相信我。”覃亦歌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答应陛下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我便只是北海的过客罢了。”/p
“你要离开？”/p
覃亦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还没找到我跟陛下曾经的记忆。”/p
“……”蔺淮突然有些纠结自己当时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也没那么重要。”/p
“我不想残缺着离开这个世界。”覃亦歌笑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说道。/p
活着的时候能够真正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少了，连记忆都不能找回来的话，那也太失败了，她是这样认为的。/p
“可是来日方长，你何必急于一时呢？”蔺淮不解地说道，“你跟着我出去转一转北海，说不定也能想起来吧？”/p
“我没有急于一时，所以才不跟陛下出去的，”覃亦歌叹了口气，站到了蔺淮的身前说道，“我愧对陛下的情意，至于北海的战事，更加没有资格参与，陛下如果真的想要我跟着去的话，我也可以答应。”/p
蔺淮盯着她，没有说话。/p
“我这个人，活得还是很随意的。”覃亦歌摊了摊手。/p
不知道为什么，蔺淮总有一种，面前的人已经做好了要去赴死了一样的感觉。/p
因为已经打算直面死亡，所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感觉，这让他有些烦躁，想要将这种感觉抛在一边，又做不到，双手用力握拳，半天后才越过覃亦歌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说道：“那你便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出发。”/p
还真要去啊。覃亦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明白从蔺淮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问道：“陛下在生气？”/p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蔺淮淡淡地说道。/p
“我不知道，”覃亦歌老老实实地说道，“但是我感觉得到。”/p
蔺淮闻言闭了闭眼睛，索性说道：“嗯，我是有点生气。”/p
覃亦歌闻言却有些犹豫，好一会儿后才问到：“是，因为我吗？”/p
“这里站着的，还有别人吗？”蔺淮说话丝毫不客气。/p
覃亦歌扯了扯嘴角，走过去现在蔺淮身后问道：“为什么？”/p
蔺淮自己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覃亦歌说出来那样的话之后觉得烦躁，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扭头看着覃亦歌说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安排好自己的人生。”/p
“什么？”覃亦歌不解。/p
“我说你，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是吗？”蔺淮拧着眉头，犹豫了半晌，沉声说道：“你做的事情，你要做的事情，你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给自己安排后事一样。”/p
覃亦歌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原来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的吗。/p
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给蔺淮以后正确的回答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p
这个话题转得太过牵强，蔺淮当然不会接受，伸手就要拽住覃亦歌的手腕，却被后者躲了过去。/p
“陛下，我，等我准备好了，说不定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p
“……”/p
覃亦歌说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说道：“陛下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p
蔺淮皱了皱眉，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动南梁了。”/p
覃亦歌这才放心的出门，将门关上，然后按着记忆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p
虽然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