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月笼依旧在跟前伺候,面色稍显苍白,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开口说话。
江意澜也不理她,该让她做什么的照旧吩咐,只字不提关于武婆子的事,仿佛武婆子的死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第三日傍晚,江意澜穿着夹袄绕着院子跑步,几圈下来,却是气不喘脸不红,身上还多了几分活力,这些日子的锻炼果然是有用的,心里琢磨着应该再加强下锻炼,这个时期的女人们成天没事闷在屋里,莫说身子骨不好,就是心情也是郁闷的,能长寿才怪了。
“姑娘。”月笼手上绞着个帕子,唯唯诺诺站在一旁。
江意澜瞟她一眼,“什么事?”
月笼微低着头,似乎稍稍想了想,才道,“姑娘,奴婢想通了。”
江意澜挑挑眉,“你想通什么了?”才这么几日她便真的想通了么?
月笼低声道,“定不是姑娘的缘故。”
江意澜呵呵一笑,带着些嘲弄,“是想通了还是迫不得已呢?放心,我不会赐你死的。”
月笼急了,私下里瞧了瞧,上前一步道,“姑娘,咱们进屋说吧。”
“好。”
月笼上前扶着江意澜进屋,进了房门,拽着江意澜的袖子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一切都听您的。”
她仰着头,眼里的泪夺眶而出,瞬时流了一脸。
江意澜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我能相信你么?”
月笼怔了怔,松开江意澜的袖子,从袖里拿出一把剪刀,江意澜还没反应过来,她已将头上一缕秀发剪断,递到江意澜面前,“姑娘,断发如断头,奴婢若违背誓言,下一次剪掉的便是奴婢的脑袋。”
江意澜惊愕不已,事先虽已想着怎样才能让月笼做个保证,竟没想到她自己先准备好了,瞧这动作快的,定是来之前便想好了的。
断发如断头,此时此刻,她相信她是真心的。
“起来吧。”江意澜接过月笼手上的秀发,“我能做的只是帮你找到真凶。”
月笼缓缓起身,面色更显苍白,目光里却闪着一丝坚定,“姑娘,奴婢只想知道到底真凶到底是谁,至于报仇,奴婢从未想过的。”
江意澜点点头,这种情形下还能分清孰轻孰重,是个知进退的。
两人单独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月笼才从屋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颤着丝丝激动,但她却微低着头竭力掩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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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氏被收了权,登时便清闲了起来,除了每日里去暖香院请安问候外,其余的时间全都空下来,突然之间就无所事事起来,她自是不适应的,无奈之下只好应了江微岸的景,日日去澜园守着江意澜,偶尔念叨几句侯府规矩,每次都被江意澜拿话岔开。
江意澜倒是更愿意听她说府里的那些事,比如二老爷江微波与江微岸的感情打小就很好,自江微波娶了杨氏,又经常在外做事,两人的感情似乎稍稍疏远了些,再比如三老爷江微舟是个宠妾压妻的,而三夫人又是个懦弱好拿捏的,生生的给个小妾压的抬不起头来,可三房的嫡女三姑娘江意画却是个刚强的。
忽有一日丘氏提到闲云庵时,江意澜心头微动,扯着丘氏的袖子撒娇,“母亲,女儿这阵子不顺的很,不如咱们去闲云庵求求,也求辛缘师太给咱们指点指点。”
丘氏也有些蠢蠢欲动,这阵子他们大房确实遇事不顺,处处被人算计,不知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去庵里求求倒也好的,只是……
江意澜见丘氏面色犹豫,猜她定是顾忌太夫人,便咬着嘴唇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低下头,“母亲觉得不好的话,那就不去了,女儿说着玩的。”
丘氏看了看江意澜,以为她又想起去侯府闯祸的事,心底涌上一阵酸楚,拍了拍江意澜的手,“澜儿的主意自是好的,母亲是想着马上就到腊八了,府里每年都会派人去庵里,不如到那时再去吧。”
江意澜这才意识到原来已到了腊月,她穿到此地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恍惚间像是做了一场梦,可这梦却是醒不了了。
进了腊月,人人都忙碌起来,丘氏被分派了任务,负责采买及清点库房,杨氏则负责腊八祭祀事宜,而樊氏照旧领了牌子负责各院的清扫。
杨氏除了每天奔跑祭祀的事之外,往暖香院跑的更是勤,偶尔带着江意黛一起处理事务,倒是获了太夫人的首肯,“黛儿已到了说亲年纪,学学家务事是应该的。”
一时间,侯府里到处留下杨氏母女忙碌不停的身影。那些个早就磨成精的瞅准风头,都巴巴的跟在后头讨乖卖巧。
江意澜很不屑于杨氏母女之作为,却也不得感叹权利真是个好东西,有权,便是一切都有了,她依旧呆在澜园里,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旁人的忙碌与己无关。
腊月初六这一日,江意澜做完锻炼在院子里闲逛,冷风吹在满上似刀割一般,泛着白光的阳光淡淡的照在身上,一抬眼瞧见流月走进来,似是没看到她,绕过亭廊去了正房,进去片刻又返身出来,站在门口喝道,“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大白日的便不在屋里伺候着。”
两个小丫头听见声音慌忙跑上去,怯懦道,“流月姑娘。”
流月甩了甩袖子,冷声道,“都死去哪里了?二姑娘呢?”
“流月姐姐是说我么?”江意澜缓步绕过亭廊,面带微笑的看着流月。
流月没曾想江意澜站在院里,江意澜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