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焚香炉,她千里迢迢是为着这纸婚书来的,如今那纸婚书已被焚为灰烬,她却已经抽不了身。

阿暮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到主院旁边的厢房去,回到厨房院子的小屋时,正巧撞见了芳瑛,芳瑛瞧见她原本是要扭头离开的,瞧向她腰间的时候却愣住了。阿暮顺着芳瑛的目光低头一瞧,是绮缦给她的木头牌子,她再去瞧芳瑛时,芳瑛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脸上十分冷漠。

“我早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

阿暮正要进屋去时,听见门口的芳瑛这么说。阿暮顿了顿,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屋子里去了。

“做了个通房就目中无人了,可真是笑话人。”芳瑛立在门外不肯走,语中透出些许不甘心来。

“你头上戴的珠花钗子不大适合你这身衣裳,”阿暮淡声说,“既然换不了衣裳,就把珠花钗子给取下吧。”

芳瑛闻声瞪大了眼睛,却如何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门外恨恨地跺了跺脚才终于跑开了。

阿暮垂着头,觉着心口有些发闷,她实在讨厌极了这个苏家,也实在讨厌极了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

阿暮没什么可收拾的,除却逃出秦家那晚,阿梁叔随手塞给她的那把匕首外,她实在没什么东西了。阿暮叹了一口气,她想起绮缦让下人拿走的那身青蓝绣花的衣裳,那可是眉姨亲手裁的,她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江村去了。

夜里,阿暮在端姨走后便去了那湖心底下的暗室,她怕再让人撞见她浑身湿透的样子会起疑心,便早早准备好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暗室里的光很暗,阿暮带了些吃食来,云姨娘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竟然连吞咽都十分困难,阿暮瞧着云姨娘费力吞咽的模样,心疼极了。

趁着云姨娘吞咽的功夫,阿暮低头细细地瞧起云姨娘脚上的镣铐来,那铁链子根本没有锁匙,也就是说,囚禁云姨娘的那人,根本没打算让云姨娘重见天日。阿暮瞧见云姨娘脚踝的皮肉已经同铁钉牵连在一起,取不取出铁钉,云姨娘的双腿都无法再恢复正常。

阿暮见此情景,一时间又急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心里只想尽快将云姨娘救出来,遂赶忙又去瞧铁门上的锁。她爹虽没教过她开锁的功夫,但阿暮跟着她爹也学过不少东西,若是她仔细些瞧清楚那锁芯里边是个什么构造,铸个钥匙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阿暮刚把那铜锁拿起来仔细研究,却听见走廊那边的台阶上有些动静,像是有人要进来了。

这暗室里空空荡荡的,哪里会有藏身之所?阿暮慌乱非常,云姨娘却一把抓住阿暮的手,低声道:“除了我这间,其余的暗室都无门锁,你躲进去一间,拿草席盖住身子,这些暗室多年无人,不会有人注意到里边多了什么。”说着,云姨娘从栏杆缝隙间递出草席来,阿暮不及多想,接过后便随意找了间暗室,拿草席裹住身子缩在角落里。

云姨娘那边的灯火熄了,暗室里一时间漆黑一片。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向着这方逼迫过来,阿暮胸口的心“扑通”直跳。

那人走到云姨娘的暗室门口便停了脚步,燃起灯火,四周顷刻间就亮堂起来。阿暮盖着草席,只瞧见那人摆动的下袍,是上等的云锦,此人应是苏家的某位主子。

那人什么话也没说,弯下身扬起云姨娘的下巴,将手中的物什塞了进去,直到确认云姨娘已经将那物什吞了进去,方才作罢,放开云姨娘便要转身离开。

阿暮才要松一口气,却瞧见那人走到她这间暗室跟前时稍稍顿了顿,阿暮一愣,心跳得厉害,简直是要蹦出来似的,她稍稍镇静下来,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六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我走?让我去死吧!让我去陪我的女儿吧!”阿暮听见云姨娘嘶哑着嗓子哭喊着。

那人闻声终于动了身,丝毫未理会身后正哭喊着的云姨娘,径直离开了。


状态提示: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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