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彪病倒了,很严重,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村民们知道沈家刚遭了大火,第二天肯定是没办法出诊了,要看病的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过去。

殊不知,他们的沈大夫此时自身难保。

沈彪平时很注意身体,长得又壮实,还是头一回生这样的大病。

沈彪父母早上起来,发现他光着上半身,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后院的地上。

现在可是大冬天,任谁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一整晚,也决计好不到哪去。

他还好,因为后院刚失火,院子里还是有些余温的,因此他得的病并不是风寒之类的。

沈彪的爹亲自给他诊断了一番,发现他六脉不稳,阳气甚虚,整个人的体温低的不正常。

很明显是被阴邪给冲撞了。

“快,老头子,上佛陀山去!”沈彪的娘知道大事不好,急的开始掉眼泪。

他爹二话不说,骑上自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就走。

天还没亮透,此时村里没有多少村民,自行车哗啦啦骑过去,引起一片狗叫声。

“我要困死了,平时哪里有起这么早过。”女孩子软软的嘟囔声在清晨响起。

自行车刚过去,旁边的巷子里走出两个小孩,正是段小雪和毕归殷。

昨天女鬼成功的接触到沈彪,她的怨气和阴气一下子就包围了这个凶手,沈彪的阳气被压制,慌神间,他终于看到了小芹此时的样子,声音都没发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过不了多久,沈彪就会被阴气耗死。

小芹大功告成,心愿已了,头上的鬼火暗了很多,她对着段小雪和毕归殷说了好几声谢谢,感激的不得了。

“小雪,咱们说好了,在我到阴间之前,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尽管开口。小殷你也是。”

一旦她额头上的鬼火彻底消失,就是她回归阴间的时刻。

“好说,我今晚回家,免不了要跟我妈好好解释一番了。”段小雪准备跟毕归殷道个别就走。

“要不,小雪我还送你回家吧。”小芹道。

天色已晚,虽然今晚月色很亮,看的清路,不必用鬼火照明。不过路途孤单,她想陪着她。

“我也去。”毕归殷道:“你一个人,太危险。”

段小雪很少被人这样关心,她还是挺感动的,“不用不用,你也早点回家吧,我有厉鬼小芹跟着,能有什么危险。”

“她已经,不是,厉鬼了。”毕归殷被拒绝,有点着急,一着急他结巴的就更厉害了。

小芹拿手挠挠头:“也是哦,我已经没有怨气了。”

段小雪表示她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说。

她还是很纠结的,毕归殷送她回去,那他再走回来?一去一回,他的安全谁来保证?

“小雪?是小雪昂?”正纠结间,居然有人在喊段小雪。

“谁?”

不远处有个人挑着根扁担走过来,小雪终于认出来:“是我们村里卖柴火的张叔。”

“张叔,是我。”段小雪朝他挥挥手。

段小雪跟她娘经常跟这位张叔一起砍柴,算是熟人。

“你这妮子咋回事,你妈在家着急呢。这小子是谁。”

“哦,这是我朋友,要不,张叔。”段小雪下定了决心:“你回家跟我妈说一声,就说今天晚上我不回了。”

“行啊,天晚了,走路多了累得慌。”张叔倒是一口应下来了,在他看来,小孩子贪玩,在朋友家住一晚,又不是什么大事。

“谢谢张叔。”段小雪临时改变决定,就这么留下了。

张叔走后,段小雪看毕归殷唇角带着笑,一直盯着自己,跺跺脚,有些不好意思道:“看什么看,我明早还想瞧瞧沈彪一家呢,今晚我住庙里。”

“那我回墓里去啦。”小芹看她有了着落,便离开了。

就剩下他们俩,段小雪转移了话题:“刚才我看张叔眉毛中间怎么那么白呢,像是蹭上了什么东西。”

张叔的眉心,突然出现了一块硬币大小的白斑,圆圆的很规则,跟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月色下分外显眼。

毕归殷道:“他要死了。”

“什么?”段小雪皱眉:“小殷,你不要乱说。”

这是毕归殷第一次在她面前胡言乱语,此时此刻,她才有‘面前这人是个傻子’的真实感。

两人静默了一阵,还是毕归殷先开了口。

“小雪,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好呀。”段小雪笑了笑,刚才的事就忘了吧,毕归殷应该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

毕归殷带她到了寺庙后面的一个小屋里。

“这里,没人。”

毕归殷轻车熟路的拿火柴点燃了里面的一个煤油灯。

段小雪发现,这应该是庙里专门放泥像的地方,还没拆封的泥像用稻草层层包住,平放在地面的架子上。

毕归殷按了按其中一具看起来比较平展的泥像:“很软和,睡这里正好。”

“嗯睡佛像上?”原来这就是他送自己的礼物?一张好床?

段小雪哭笑不得。

毕归殷很正经的点头:“你们村,信的是神,这个对你没约束。”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毕归殷变戏法似的从角落里翻出几个红薯,两人吃了顿烤红薯后,开始睡觉。

段小雪也不拘着,直接翻到泥像上去。

毕归殷把门关好,搬了些散掉的稻草放上去给段小雪盖着,自己也翻身躺到旁边挨着的一具泥像上。

“哎?你不信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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