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顾阳使了什么法子,晏清睁开眼,便已回到家中,面前的碟子里,还放着灭掉的溯魂香。她呐呐的开口:“顾阳……”

顾阳没有说话,只是取出沧溟琴放在桌上。他伸手虚拨琴弦,没有声音,他却越弹越快,不多时,额头便沁出了汗水,嘴唇也开始发白。晏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又不敢惊扰他,只能站在一旁,焦急万分。

终于,顾阳停下手指的动作,汗珠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头发几乎湿透,嘴唇苍白如纸,他却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雪衣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初时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然后逐渐清晰。晏清惊讶的望着他,少年眉目如画,秀美如女子。

他看着顾阳,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恭敬的低下头去:“少君以无音之曲唤醒沧溟,可是身体已经复原了?”

顾阳一指晏清:“你可知她是谁?”

沧溟看向晏清,神色有些疑惑:“她身上有一丝神女的血脉之气,却无神魂护体……莫非是神女的分身?”

顾阳摇摇头:“她就是神女本人的转世。”

少年大惊失色:“怎会如此?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天地间还有什么东西能伤了神女?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莫非魔族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神女尚且如此……那小笔是否已然……”

“这正是我叫你出来的原因之一。”顾阳转向晏清,“这是我琴中仙灵,我刚恢复不久,本以为无法召唤他。那支笔中原本也有一个仙灵,你且拿来,让沧溟看看能否唤醒它。”

晏清从抽屉里取出锦盒,打开放在桌上。沧溟一见,便化作一道轻烟钻入笔中,过了一会儿便出来重新化作少年模样。

顾阳见他神色沮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小笔……可能醒不过来了。”沧溟快要哭出来了。

“它的灵气不知为何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它乃天地本源所化,灵气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并不需要神魂养护,比我强了太多,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沧溟看着晏清,目光中隐然有质询之意。

晏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天地本源。”

沧溟道:“天地本源伴随着归墟神女而生,第一位归墟神女,女娲大神以天地本源创造了人族,这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晏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过是一支笔,能有多强大?”

“天地本源出世时会随归墟神女的心意决定形态,你出世之前心心念念便是画出少君模样,所以伴你出世的天地本源,就变成了一支佩阿神笔。”

晏清追问:“它有什么用?”

沧溟恭敬的回答:“它所画的事物,皆会成真。天族强盛,便是仰仗于此。”

“原来,所谓神女,就是天族的神笔马良啊……”晏清的话语中不无讽刺,“那么,你刚才所说的魔族又是什么?”

“当年女娲大神创造人族,又令人族补全天地二族的魂体……”

“等等……”晏清打断了他,“女娲大神为什么不直接用天地本源之力补全天地二族的魂体?”

“天地本源之力不可用在活人身上。没有人能直接承受。”

“哦……”晏清点点头,“你继续说。”

“人心叵测,生出恶念,凝聚成念族,念族并无实体,只是一股意念,弱小的可能存在几日便消散天地,然而有些强大的念族却可侵入天地人三族的脑识,控制其言行思想,久而久之令宿主同化,便成了魔。因魔族善于伪装隐匿,故而很多事情都是许久之后才浮出水面。地族共工撞倒不周山,损毁九天,便是被念族魔化的结果。自此天地二族反目,女娲大神因补天耗尽神魂自此身陨,伏羲大神不得已牺牲自己设下阴阳八卦阵,重塑天地秩序,阻隔三界以避免战争,自此天族居于九天碧落,地族归于地府黄泉,人族安于人间界,再不相通。只有灵魂可在这三者之间轮回。”沧溟开口,便是晏清从未听过的奇闻,不过却不难理解,若是张璃在,又要用她那科幻的原理来解释魔族的出现:“不就是被强烈的电磁波影响了大脑继而性情大变么?”

“地府黄泉?莫非还有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晏清却是个有神论者。发生这么多事,再要做一个无神论者,那得需要多粗壮的神经和多迷糊的大脑。

“掌管地府之人确是阎君,正是少君的父亲。其他的并没有。”

“那谁来判生死?谁来引魂?”

“黄泉之中有一个召灵阵,属于伏羲阴阳八卦阵的一部分,自会召唤灵魂前去。伏羲大神留下的并不只是一个法阵,它是天地的秩序。万物都会随着它的规则轮回。”

晏清恍然,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魔族的事,只有你知道?”

沧溟摇头:“不。天地二族的领袖以及一些灵力强大的人后来应该都是知道的。”

晏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为何天族和地族还会爆发大战?竟然不惜违背伏羲大神的意愿?”

沧溟耐心解释:“不过是‘势成水火,骑虎难下’八个字而已,更何况还有潜伏在天地二族的魔族推波助澜。自少君身死,我失了神魂之气养护,便陷入沉睡,后面发生什么,却也不知道了。”

晏清发现这个词在他口中第三次出现:“神魂是什么?”

“神魂之气乃天地灵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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