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生活做事总得要有些压底的东西。”芦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还没来得收起来的东西,“总共给了你们六斗稗米,你们得的这些粟给我就好。”
“不过一石粟,哪里能换六斗粺米,且我们打算自己舂米,这粟想要留着,可真没有相当于六斗粺米的东西了。”启想了想,母鸡也只能换两斗粺米而已,其他东西都换不了多少米。
“现在你们人多了确实还是自己舂米为好,米糠还能拿去喂鸡也是不错的。”芦很是欣慰,“只是你们现在一时半会又舂不了也吃不了这么多米,我家中也没有多少粟了,不如给我五斗粟,再将那虎肉给我就好,这就抵得上三斗粺米的了。等你们的冬粮下来了,再还给我就好。”
“也好。”启点头,这一斗粟放着也占地方,他们只有一个陶罐,放了粺米就没地方放这粟了,如今还摊在地上一堆。
芦将东西交给张柒,“这素绢可要好好收着,若是弄脏了弄破了就不值什么了。”
说着就拿了粟和虎肉走了。
张柒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布,这两匹布瞧着都比自己身上穿的细致多了,也更白,但是入手有些涩,微凉,应该是蚕丝的。
绢布比较稀疏轻薄,素则比较细密。
启见她好奇的看着布,“绢可以撕几条给你和卉做头绳,素只有三尺,用来写字也写不了几个字,就先放着罢。”
“还是收着吧。”张柒心道这一尺绢就是半石粮食啊!着实觉得用来扎突发太奢侈,据说素布比绢还贵很多,但是具体价值还不清楚,“这么多素布能换多少米?”
启看了一眼,“大概七八石粟。”
也就是说一匹素布,大概也就够做一身衣裳的布,抵得上启两年的俸粮了!
张柒很想知道这里的桑蚕养殖和纺织业到底发展到何种水平了,这怎么就能贵到这种程度,虽然这素和绢比起麻布细致很多,但是也贵的太夸张了!
这些布虽然在平民中流通,但是只能当做货币或者嫁资,是不能用来做衣服穿的,最多也就能给孩子做个头绳讨喜。
好在这布没有染色,放几年也还好,不然以这里的技术,只怕转手几次这颜色就变了。
相比于这里的纺织技术,她眼前更需要的是将筒车做出来,不然这一天到晚的,禾都不知道要挑多少次水,再看看能不能做出水车来,或许就能用水力来舂米,就更省事了。
此刻禾已经从浣妲那边回来,继续在后院做篱笆,按着张柒的意思他前几天已经将前后院分开,现在要在临河圈出大概三丈直径的一块地作为那只鸡的活动范围,这么大地方的杂草就足够给鸡祸害的了。
等他做好篱笆,还得舂米,真是忙的停不下来。
这样想着,张柒便挑了根木炭又在地上比划起来。
启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她昨天的神情他也看在眼中,在浣妲来之前,就已经给禾治疗过,“禾其实还没有好?”
张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又说道,“所以我打算明天就上山找药,尽快给他解毒。”
启皱眉想了想,以往确实有一时被巫医医治好之后又突然暴毙的,这令他对巫医产生了一丝怀疑。
但是真正被巫医治好的人也确实不少,而七,也确确实实改善了自己的情况,虽然进展很慢。
但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山上,“明日让禾与你一起上山。”
“恩,我要把卉也带去,免得打扰到你上课。”张柒本就是打算带着禾一起去的,还能帮自己背药材,或者带着自己走不太好走的路。
“不行,卉太小,禾没法一个人照看到你们两个人。”
张柒经过浣妲巫医的事情,现在很想将脑海中的医学知识传授出去,“我想脑中的那些草药医理的知识没法教给别人,也只有卉了,东西有很多,让她现在开始跟着我学一些。”
“现在是不是太早了。”启觉得她自己也才十岁,就能教别人,而卉连字都不认识一个,要怎么学?
张柒解释道,“现在只是要让她认一点可以做药的东西而已,我们见到的大多数东西都可以当做要药,所以有很多要记的,反正卉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情,还不如跟我学着玩,且卉也很乖,不会乱跑的。”
启一直心存怀疑,但是现在见她这般认真笃定的样子,不由得思考她所做的那些,是不是另一种驱邪治病的方法,很多时候要达成一种目的,不止有一种方式。
张柒见启迟迟不说话,看了眼他的腿激道,“反正你现在还不能动,也阻止不了我,就这样,想要快点站起来自己也多揉揉捏捏它。”
启略感无奈,只好叮嘱道,“一定不能往深山里跑。”她没有注意到禾更遵从自己的指令,这样也好。至于自己的腿,他倒是不怎么看重了。
张柒与禾还有卉打了招呼,告诉他们明日上午要去山上。
卉很是高兴,在家中时总是被拘着不许乱跑,或者就是做活,和哥哥姐姐一起就都是玩。
张柒也很是高兴,瞧着母鸡在后院里走的欢,去挑了六个鸡蛋塞到那只母鸡新作的窝上,抓了那只鸡放在鸡蛋上,“好好孵鸡蛋啊,给你吃米糠。”一想觉得不太对劲,“给你捉蚯蚓吃啊。”
然而,母鸡并不怎么领情,张柒一松手就跑了。
正在和卉一起做篱笆的禾及时过来阻止了张柒继续摧残母鸡的行为,“姑娘,母鸡不会这样孵小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