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纤细修长的右手在腹部揉摁了下,如许突然坐直了身子,惊的殿内还在表决忠心的众人,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卡人住了脖子般瞬间失声,厅内倏地安静了下来,静的都能听见他们彼此胸腔里的咚咚咚跳动声。

殿中跪着的一群人低着头颅,转动着眼珠子不安的互相交流了一番,半响,一个着青衫的修士向前跪行一步,试探的开口道,“山首座?”

一毁灵器‘轻斩’,再折灵剑‘二剑’,三除山氏如许之名,他那里还敢应一声山首座。

要是周青在这儿,听到这话定要一剑捅死他才好,如许却是连眼皮都未动一下,起身光脚走进了那扇屏风后。然后,未待殿内众人有反应,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后方大门打开,众人转身向后看去,见周青周身挟着风雪大步迈进来,站在门边,扬声对他们道,“诸位请吧。”

这...这怎么说呢,来了这么久,他们说的口干舌燥的,腿都跪麻了,也没见山如许再说一句话,这会儿让走?这是怎么个情况呢。

那个着青衫的人不明状况,起身走到周青身旁,道,“山首座可是同意了?”他与周青之前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刚又是他引着他们过来的,故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却不想刚还温煦和善的周青听到这话勃然变色,眉眼一凛,厉声道,“闭嘴!!!”冰冷的目光扫落在那人身上,周青这才看清这青衫男子的面容,一望之下怫然而怒,清润漂亮的双唇吐出一句阴冷威胁的话语,“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今日你就舍下一身浆血,为我云崖茫茫雪海点缀一处风景吧。”

先轻扶着剑柄的左手因骤然用力指节间有些泛白,周青压下要溢出胸腔的杀意,恶声道,“既想跨入我云崖峰的地面,脑子就先要给我想清楚了,殿主宽和,我可不是好惹的!脑子惯常不带出门这种事不算错,不带入我云崖峰就是来寻死了。”几句话却是一点旧情不念,把那人脸皮扯下来碾在地上踩了又踩。

那青衫男子在周青怒斥出第一句话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不等他在解释一句,后边这句揉着他脸皮在粪坑里来回滚的话,便紧接着炸入他的耳中,背上利剑出鞘,抬手握在手中,出声斥责道,“刚不过念着旧情给你三分颜面罢了,黄口小儿也敢这样不敬。”

周青挥手拦下身后拔剑的弟子,嗤笑一声,“世道真是多变,我竟不知这尊卑高低是由年岁决定的了。”上前扫开指在他咽喉的利剑,周青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嘲讽道,“站在我云崖峰的地面,怀着想要入门的心,竟在我面前摆起了长者的款来,笑话,你我之间一无恩、二无情、三无义,我为何要对你尊敬!再说了,像我们这等叛门出教都做得出来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出门,记得把你脑子摆正了来。”

“你!”

“怎么,戳着你肺了,还是说你来这不是为求庇护,而是你想与我云崖峰为敌,今日是过来下战帖的?那你可想好了自己有没有备好个装烂肉的棺材,有没有生出摔盆打碗的儿女!山脚下熔炼死尸的尸宗可等着这等没人要的烂肉呢。”瞥一眼铁青着脸色站在厅内敢怒不敢言的一群人,怒道,“彭韬,把他们赶出去,谁再敢给我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他!”

门外一直听候指示的彭韬听罢,带着护卫进入厅内,木桩似的将众人一围,冷声赶人,“往来是客,宾主尽欢,请~”

那些人也知今日已是触了人家的霉头,这会儿他们一群都能当人家爹的人,被人家一个小辈骂个狗血喷头脸面皆无也是活该,再有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又不是来寻死的,所以彭韬一开口,他们顾不得什么,忙飞似的跑了出去。

周青不屑,刻薄着一张脸,“脊梁骨这么弯,天生的贱人命。”

彭韬扯了扯嘴角,望一眼厅内深处,拉着他往外走几步,细声道,“你这脾气越发大了。”今儿这嘴也忒毒了。

周青瞄他一眼没说话,半响,终是没忍住,“那个着青衫的人是耿建。”他知道师兄是记着那日的恩情,今日有意放他们一马,所以他也摁下心中的杀意,只他到底年少。

彭韬也是如此,拉着周青的手猛的一个用力,随即松开,淡漠道,“原是他。”

是夜,三声清脆的叩门声敲响了静室的门。

门内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后里边亮起了来,昏暗的灯光几个跳跃,“什么事。”声音混沌不清,嗓音还有些嘶哑。

“那边儿有人过来了,彭韬带人拦了下来。”

门内静了一静,良久,昏黄的灯光自深处跃起,颤动着向外蔓延,变亮,静止。

如许披着件粗布的灰白外披打开静室的门,“别让他们胡闹了,去把人请了过来,还有让他们都睡了,几间破屋子还不值得安排人巡夜。”

周青也不接话,吐一句,“是。”

如许无奈,光着脚披着外披出来,越过他,走到廊下站在风雪里,看着已经快要没过台阶的落雪,轻声道,“去让他们收拾了,明日一早咱们搬去上峰。”

“是!师兄进去等吧,这雪太大了。”

“我站一站就进去了,先去把人接过来,惹急了他,没你们好果子吃。”

“师兄伤口刚愈合不久,该多注意。”周青再劝一句,转身出了小院,如许听着脚步声走远,俯身蹲在雪地里,任由狂风吹鼓了外披,吹乱长发。

静室内昏暗的光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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