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就一直在想皇后在御花园和她说的话。

“……你别看二哥跟个闷葫芦似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小时候经常捉弄我们,偏偏我们还看不出来,跟在他后头兴风作浪。二哥这个人啊蔫坏着呢,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卫皇后说起闵恪的时候,眼角都带着笑意,但还是在提到圣上的时候最温柔。明钰只是笑着听着,她插不上话,她也没办法插上话,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回忆。

明钰就扭头去看闵恪,发现他正闭目养神,一手撑着耳侧,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也不安稳,眉头紧锁,自宫中出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钰和他相处时间不长,即便再怎样善解人意,也不会如皇后一般光凭借闵恪的脸色就揣测出他的心事。

她只能靠问的。

“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低声细语的,有些小心翼翼。

闵恪睁开眼睛道:“是朝中之事。”然后就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不愿多谈。

明钰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事,在闵恪那碰了个硬钉子,心中便有一阵阵热意,看起来像是火气。

明钰一愣,觉得闵恪不说实属正常,就算是普通夫妻,丈夫也没有将朝中之事说给夫人听的道理,夫人过问,那便是越雷池,会遭人不喜。可闵恪的样子,就总会让明钰想起卫皇后,不知他这一点点愉快,是不是因为进宫见了她呢?

这让明钰在宫里积攒下来的酸意渐渐扩大,最后直溢整个肺腑。

然而更令她讶然的,是她竟然能感觉到这是酸意。

她好像有些太在意闵恪了。

马车轻晃,明钰乖巧地坐在角落里,没了声,眼神也渐渐空了。

到了侯府,明钰径直回了怡棠苑,还是在陈妈妈上前问“二爷怎么没同夫人一起回来”时,才发现闵恪竟然不在自己身边。

明钰有些心烦意乱,随意摇了摇头便去了床上小憩,几个丫头看她神色不对,也不敢上前去打搅她,等她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晚,而闵恪正在床边看着书。

纸张轻轻翻过的时候,声音“哗啦啦”的,好像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明钰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

其实没什么好比的,闵恪大她那么多,总有一段时光是明钰参与不到的,而不管怎么说,她嫁给了闵恪,卫皇后成为了后宫之主。

有人无奈也好,伤心也罢,可那日子总要向前看不是?

明钰起了身,揉了揉睡得发松的眼睛,看着闵恪笑了笑:“大人可吃了晚饭?”

“在等你。”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可这句话却饱含着许多意思,他不再是单单“嗯”一声,便什么也不说。是也在渐渐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罢,就像她一样。

“那我唤丫头传饭?”

“好。”

闵恪放下书,穿上鞋子站起身,似乎在活动着有些发沉的肩膀,动作很小,明钰在后头看着,便觉得这样细水流长的日子可以不被打扰,那她重活这一遭,也不算白白浪费得过且过了。

但日子总有不如她意的时候。

新婚第三日,她要回门。

回门需要准备的东西,她一早便让陈妈妈张罗了,从应春堂里出来坐上马车,明钰开始感觉双腿一阵一阵的疼,尤其是膝盖那里,犹如千万根刺狠狠扎着一般。

昨日从宫中回来就有些疼了,受了寒气,度过一日却没什么好转,反而更加厉害。

她习惯忍着。

小时候她犯了错,被大老爷罚跪祠堂,一跪就是半天,大老爷指着明钰娘亲的牌位,愤怒地质问她:“你可对得起你那早逝的母亲!”

明钰那时掘强,便连软垫也不用,就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强压着眼泪,其实她也很想问一问父亲,你可对得起早逝的母亲?但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而那时候积少成多的惩罚,到后头也开始慢慢折磨她,一个月前落了一次水,现在更严重了。

这些,大老爷从来不知道,也从未过问。

回门的日子,明钰对温府没有一点热情。恐怕对大老爷来说,一看到自己,就会想到这个婚事的由来,还会感觉到耻辱。

明钰只想回去给江氏上一柱香,感知母亲她一切安好。

闵恪在马车上还是在看书,但他却发现注意力没有在府中一样集中,便将书放到一旁,不自觉地留意到明钰。

准确的说,是他发觉今日的马车里有些太安静了。

明钰一会儿揉揉腿,一会儿探出头看看外面,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老师虽看重温府颜面,但你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你不用过于担心。”闵恪看着她淡淡的道,倒像是长辈一样开导着她。

明钰回过神便是怔了怔,她没想到闵恪竟然看懂了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害怕着什么,虽然闵恪不可能全然知道大老爷和她之间的事。

明钰突然来了兴致,将车帘放下,回头去看闵恪:“父亲曾教过你和圣上,那也罚过你们吗?”会不会也是罚跪?

这是他第一次被提及过去,深思飘得有些远,没有任何抵触,就在明钰面前慢慢回想起来。

“罚过。”

“罚跪吗?”

“不止,有时候会用戒尺打手心。”

明钰就睁大了眼睛,脑中慢慢浮现出闵恪挨板子时咬牙忍痛的样子,再怎样清冷漠然,挨打时都应该是面色狰狞的吧!

“那圣上也会挨打吗?”

闵恪就多看了明钰一眼,而后随意地


状态提示:8.心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