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河想起件事。
管家的确提过有户人家求他帮忙入学。
他随口打发一句：至少黄金百两，否则免谈。
后来这家人果然如数送来黄金，他也讲信用的帮忙举荐了。
他举荐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姓莫……
“小人有罪……”
宋天河浑身颤抖，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下来，在众目睽睽下磕头赔罪。
他可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
只要能保住官位，让他把女儿嫁给莫供奉当小妾都行！
“收钱办事，你做得并没有错。何来有罪？”
莫问天夹起一块肉。
“来，吃肉。”
“小人遵命，谢大人赏肉。”宋天河胆战心惊的起身，机械的吃着肉，味同嚼蜡。
宋薇满脸悲哀。
原来父亲所谓的价值至上，就是把一切能牺牲的都牺牲，包括尊严。
她的人生观开始崩塌。
没多久，还带着伤的张元良走了过来。
他虽然被钉在地上，却没有伤到内脏和筋骨，对于武师来说，这点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莫供奉……”
张元良想要说些好听的话，可他就是个粗人，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了。你还有伤在身。”
即便只是看在张悦心的面份上，莫问天也不会追究。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张悦心愿意为了他对抗整个圈子，甚至反抗亲生父亲。
这份情义值得他的回报。
“你们慢吃吧，我还有事。”
莫问天看着满屋子的假笑和奉承，对这样的生活厌恶至极。
所有的人都起身送行。
一直送到了城主府门口。
莫问天看向人群里的张悦心。
“以后，张悦心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张统领，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宋天河率先朝张元良道贺，心里暗叹。
他本来还想换掉这个牙卫统领，现在看来只能以后再说。
“悦心，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啊！”
朱依岚拍拍张悦心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张悦心注意到周围人群的目光，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羡慕中带着小心翼翼。
不管她愿不愿意，随着莫问天那句话，她的地位已经截然不同。
从今往后，
“我们是朋友。朋友自然应该互相帮助……”
张悦心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朱依岚还是莫问天。
人群最后方，李霸天扶着半醉半醒的父亲，心里怨毒无比。
他的一切都毁了！
莫问天，你等着！
……
“林宗师，我要去接媳妇，你该上哪儿就去哪儿，行不？”
莫问天无奈的看着林海蝉。
后边有只跟屁虫，放谁身上也高兴不起来。
“大人，小人哪儿也不去！只想跟在您身边，观察您的一言一行，揣摩您至高无上的境界。”
林海蝉像着魔一样，学着莫问天负手行走的样子，好像真的揣摩出了什么东西。
“跟着我可以。不过待会儿我媳妇要是问起你的身份，就说你是我二大爷。”
“那怎么行！”林海蝉吓了一跳，“小人……小人是您的家奴，老林。”
“随你吧。”
莫问天懒得和他纠缠，只要不引起向映雪的怀疑，怎么样都好。
他不想改变向映雪的生活。
向映雪的性格他很了解。
这是一个坚强又执拗的女人，干脆利落，最讨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莫问天不愿太早改变她的道路。
拥有权势固然有很多方便，却也会失去很多东西。
这是他前世孤独三百年的感悟。
高处不胜寒，无敌最寂寞。
“寡”由此而来。
……
莫问天到斗营的时候，已经放课了好一会儿。
向映雪在门口等着，身旁陪同着一名少女。
她的发小兼同窗，孙茹。
孙茹不像向映雪那么清冷，而是热情洋溢，叽叽喳喳的样子很是活泼。
虽然比不上向映雪的姿容，却也是位小美女。
“映雪。”莫问天走过去，眉眼温柔。
“你来了。”向映雪低下头，不安的扭着手指。
“你就是莫问天？”孙茹打量着他，想要挑出点什么毛病来。
可看来看去，觉得还挺顺眼。
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不友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听说莫问天是书院的人。
文武历来不和，相看两相厌。
“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你们书院的人都这么不守时吗？”
“嗯？”本来低着头的林海蝉猛地抬头，铜铃大眼凶神恶煞。
他可不管什么少女不少女的，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莫问天！
胆敢责骂大人，看老夫打你个血肉模糊！
林海蝉正要出手，被回过头的莫问天以眼神制止。
孙茹突然感觉有些冷，不由紧了紧衣衫。
“你说话啊！怎么，心虚了？”
“是我不好。”莫问天敷衍的笑着，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要不是他察觉林海蝉对孙茹的杀机，及时制止，眼前这咄咄逼人的少女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好了茹儿，问天他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向映雪拉了拉孙茹。
“诶？还没过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