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曲折难行,甘宁脚步从容,神色自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山寨。
山寨非常简陋,只有区区几间草屋,约莫有二三十个黄巾贼或躺或卧在院子里呆着,大都衣衫褴褛,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如果不是头上裹着黄色头巾,任谁看了,也会把他们当成是背井离乡的难民。
这些人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拎着刀枪,有的拿着棍棒,还有的不知从哪里抢来了门闩,还有拿锄头粪叉的。
甘宁心里暗暗摇头,难怪黄巾成不了气候,没有纪律,毫无章法,像一盘散沙,纵然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门前有几个守卫,简单了问了几句,便把甘宁放了进去。
屋子比较宽敞,里面围拢了十几个头目,正在兴高采烈的喝酒闲聊,见甘宁进来,大伙纷纷把目光投向他,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居中一张藤椅上大刀金马的坐着一个大汉,四方脸,坦露着胸膛,满身肥肉,喝的脸色通红,嘴里喷着酒气,甘宁一猜,这位应该是这伙贼人的头目。
甘宁停住脚步,一拱手,高声道“在下甘宁,见过诸位兄弟。”
匪首邓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甘宁几眼,心里泛起一丝疑惑,甘宁身形彪健,隔着衣服便能看到胸前高高隆起的健壮肌肉,一看就有几分身手,孤身一人,脸上毫无惧色,邓通杀过不少官兵,却没见过像甘宁这样坦荡无畏的。
就拿那个被他放走的陈虎来说,刀刚往脖子上一架,吓的立马两股战战,脸色煞白,好悬没拉裤裆里。
“你是官兵?”邓通沉默了一会,大声问道。
甘宁摇摇头“不是,我是张山的朋友,官兵被你们吓坏了,没人敢来。”
“哈哈…”
屋子的黄巾贼顿时捧腹大笑起来,脸上无不充满了得意之色。
“那些没卵子的家伙,都是一群怂包软蛋,见了咱们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从成都到巴郡,这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官兵,一个有胆子的也没有。”
“这次渠帅大事必成,就凭这些无能的官府和没胆的官兵,谁能是咱们的对手?”
邓通也笑了“既然官兵没有胆子来,难道说你不怕死吗?”
邓通故意的把腰里的大刀拽了出来,呛啷,屋里骤然闪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甘宁笑了“因为我知道,你们都是绿林道上的好汉,谁不知道黄巾是替百姓做主的,我一不是官身,二不是豪门权贵,无权无势,只是一个跑腿的,难不成诸位兄弟,还会为难我不成?”
甘宁面无惧色,适当的把这些人吹捧了一番,众人听的哈哈大笑,邓通点点头“说的不错,钱都带来了吗?”
甘宁恭恭敬敬的举起盒子“三百两,分文不少。”
说着,甘宁躬身迈步,往邓通身前走去。
有两个手下刚要阻拦,邓通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这里是他的地盘,有这么多兄弟在,甘宁只有一个人,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
距离邓通只有一步之遥,甘宁弯着腰,献宝似的把盒子递向了邓通。
邓通没有任何的怀疑,刚把盒子接在手里,便觉得手里一沉,邓通笑了,不用想,里面肯定装的都是银子。
邓通急不可耐的把盒子打开,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盒子里一锭银子都没有,全是臭烘烘的粪便,熏得鼻子都难受的要命。
邓通勃然大怒,刚要发狂,甘宁飞起一脚,正踢在盒子上,嘭的一声,盒子撞在了邓通的脸上,溅的邓通满脸都是屎,甭提多恶心了。
甘宁动作快如闪电,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把邓通的刀一把夺了过来,手腕一翻,钢刀冷冷的架在了邓通的脖子上。
突遭惊变,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过了一会,众人一阵暴怒,各拽兵器,起身围住了甘宁。
甘宁好整以暇,对这些人的举动,视若无睹,只不过微微皱了皱眉,实在太臭了。
“混蛋,赶紧把我们头颅放了,否则要你的命。”
“快放人,你活腻歪了是吧。”
“放人,要不我们宰了你。”
贼人群情激愤,吆喝声不绝于耳,甘宁充耳不闻,静静的看着他们,突然,手腕上轻轻一用力,邓通的脖子上顿时流了血,疼的他呲牙咧嘴,叫了起来。
甘宁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我朋友在哪里?快把人给我带出来。”
没人理他,甘宁摇摇头,刀光一闪,邓通左边的耳朵顿时飞向了半空,邓通也杀猪似的叫的更欢了。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可不要逼我。”
甘宁眼中寒光闪烁,杀意翻腾,惊人的杀气席卷而出,吓的这些黄巾贼无不变色。
邓通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按他说的做。”
甘宁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当头领的,果然懂得分寸。”
两个贼人忙跑了出去,时间不长,便把浑身是血的张山带了进来。
张山伤的不轻,衣服上全是血,但腿脚还算灵便,走路不受影响。
张山也很纳闷,不明白为什么甘宁会出现在这里。
甘宁冲他招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那两个贼人刚要阻拦,甘宁手一翻,邓通的另一只耳朵也削了下来。
可把邓通疼坏了,鲜血直流,脖子上青筋直蹦。
“给他一把刀。”
甘宁掌控全局,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凌然的气势。
贼人面面相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