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三奶奶从婆子手里接了茶盏,给赖老嬷嬷敬了茶,又给大奶奶进了茶。

大奶奶接过茶,笑道:

“之前就听人说,那府里的老太君喜欢我们欢姐儿喜欢得什么似的,常常倒叫二爷退了一箭之地。如今我才算是真信了这话。我原还担心,若二爷一直不醒,那府里迁怒到我们三丫头身上可如何是好,如今得了老太太这话,我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里间,装死的颜欢听了这话,不禁在心里对国公府的诸位上了柱香——看起来这赖家人也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忠心嘛!那位二爷都人事不省了,他们担心的依旧还是自家的荣辱得失。

外间,三奶奶则叹了口气,答着大奶奶道:

“大嫂子可别那么说,我可是一点儿都没觉得,再进那府里是件什么好事儿。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只想我们欢儿好好的,”说着,扭头看向赖老嬷嬷,“这进府的事,娘还是再想想别人吧。”

赖老嬷嬷端着茶盏的手顿时就悬在了空中。

她拿眼角看了看三奶奶,心里想着这三儿媳妇近两天的变化,便觉得她这是在拿乔,不过是想要人给几句软话哄哄她罢了。

偏赖老嬷嬷是做惯了婆婆的人,比起用软招儿,她更喜欢使硬招儿。

于是她垂了眼,一边拿茶盖剔着茶水一边道:“也是,三丫头伤在脸上,便是能再进去当差,怕也没法子再到主子面前伺候了。”

三奶奶的眉一动,似想要说什么,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到底咬着唇没有开口。

那大奶奶偷偷看了看婆婆的脸色,再看看三奶奶,也疑心三奶奶这是作戏作过了。她也有心要看三奶奶的笑话,便回头对赖老嬷嬷笑道:

“其实,若不是我们宝哥儿要进学,我倒想把我们悦姐儿送进那府里去呢。不图别的,只冲着将来说起来她是从那府里出来的,就有说不尽的好处。比如我们宝哥儿这次能拜个好先生,可不就是因为我们家是出自国公府的,叫旁人都高看一眼嘛。”

她看看三奶奶,却是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又道了句:“何况二爷将来可是要承爵的。”

里间,装睡的颜欢没听明白。

那坐在炕沿边上低声说着话的赖家女儿里,也有人没听明白,便小声问着其他姐妹:“什么意思?”

“不该你知道的意思!”有个声音抢白着那女孩,又压低声音道:“倒是三妹妹没这福气了,偏就伤在脸上。”

说着,几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颜欢。

装睡的颜欢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这些人话里的意思,怎么叫她觉得,那府里老太君把那个欢颜给那个二爷……跟《红楼梦》里王夫人对袭人说“将来有你的好处”一个意思呢?!

想到之前她曾在某所谓“红学专家”的分析中读到过,贾母把那个出自赖家的晴雯给宝玉,似乎也是相同的意思……

如今也同样出自赖家,且也同样被老太太赐给二爷的丫鬟“欢颜”,那眉头不由就跳了一下。

她这里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动作,身旁却有人看得真切,立时大叫了一声:“三姐姐醒了!”

却正是那个小丫头五姑娘的声音。

颜欢自知露馅,也不好再装下去了,便假装刚刚醒来的模样,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她才发现,那炕沿上一溜坐着四个女孩一个男孩。

那男孩,自是一早就曾跟着五姑娘来过的宝哥儿。

宝哥儿的旁边,坐着的正是那扎着两条羊角辫的赖五。

赖五见颜欢睁开眼,便利索地蹬掉鞋,又想要往炕上爬。

不想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女孩极敏捷地一把按住了她,回头对颜欢笑道:“看你,吵醒三姐姐了!”

听着这排行,颜欢便猜着,这位应该就是排行第四的赖四姑娘了。

这赖四姑娘和赖五一样,都是团团的脸,以及一双笑起来就只剩下两弯月牙儿的小眼睛——不用人说她也能看得出来,这二人应该是亲姐妹。

那赖四姑娘的旁边,并肩坐着两个年纪跟欢颜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脸型方正,生着一双极漂亮的杏仁眼;另一个瓜子脸的女孩,虽然五官平常,却胜在肌肤似雪,看着就想让人伸手摸上一把。

这两个年纪大点的女孩看到颜欢睁开眼,便也都凑了过来,笑道:“原只打算坐着陪一陪三妹妹的,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那个生着双杏仁眼的姑娘还道:“三妹妹感觉怎么样?听说你在吃药,我就让人去老衡记,才刚已经交给平安了,吃药的时候叫她给你放些,也就没那么苦了。”

那个肌肤胜雪的女孩则先是横了那杏仁眼一眼,才对颜欢笑道:“我可没大姐姐那么有钱,也,就给你买了些扭丝糖,也一样的甜。”

杏仁眼听了,不由挑着眉梢也回敬了那女孩一眼,笑道:“瞧二妹妹说的!我们都是一样的月钱,不过我没你那么爱乱花罢了……”

眼见着这两个姑娘就得吵起来,亏得三奶奶在外间听到动静,挑着帘子进来了。

见颜欢被吵醒,三奶奶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却不得不硬挤着笑,对那几个姑娘道:“你们待欢儿的心,她已经知道了。只是太医也说了,欢儿这伤得静养,得多睡睡才能好。等她好了,你们再来找她玩吧。”

那赖老嬷嬷也跟着三奶奶进了内室。见颜欢醒了,她便在炕沿上坐了,伸手试了试颜欢的额头,笑着问道:“可好些了?现在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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