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
一根烟寂寥地点着。
董二狗靠在墙边,他弹了弹烟灰,眼角微微上扬瞥了一眼刚挂断电话的陈冬,然后开口问道:“这个家伙是个定时炸弹,你想怎么办?”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实际上他对陈冬并不是太了解。
不过对方既然能够混到如今的身份,也足以担得起“首脑”的位置。
实际上董二狗并不担心对方会妇人之仁,一个敢于以身犯险进入重犯监狱策划越狱事件的家伙,可谈不上什么仁慈。
数不清无辜的囚犯,在越狱的途中成为了挡子弹的替死鬼。
此时,陈冬脑海里一闪而过两幅画面……
分别是在车子里董二狗拿着枪指着钟锐的脑袋时对方交代的那几句话;以及自己设局让对方处于死亡威胁中的表现。
陈冬眉梢锁紧,沉着声道:“他没有撒谎。”
“在牢狱里给我手机的时候,他趁机刺穿了我的腹部送作为掩蔽,如果要杀我,那个时候是绝佳的机会。”
董二狗眉梢挑起,如果这样说来的话,确实不像是敌人。
此刻,李老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年纪比众人都要大,看起来是最为成熟沧桑的。
“仅仅凭借这一点,不足以判断。”
李老三眼神扫过两人,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如果说他的任务是必须活抓你,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
“譬如说当时没有下死手,以及刚才设局套路他的表现,看似在保护你,也完全符合逻辑。”
这话一落,众人瞬间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确实如此!
倘若是必须活抓,那么为了不暴露身份,以及避免任务失败,一切都说得通。
陈冬却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不,实际上我们正在要提防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后面的人。”
他别有深意捏了捏鼻梁,眼神变得深刻像是在凝视前方,仿佛在洞察什么东西。
“叛徒,这个叛徒十几年下来仍然没有暴露。”
“这说明什么,说明所有人都在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
“所以说钟锐收到的命令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并时刻跟上头汇报位置,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甚至于他本人也是按照这个命令去做。”
陈冬嘴角微微挂着戏谑地笑道:“你们想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就必须上上下下都得欺瞒过去。”
话到这里,他的突然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包括他们的下属。”
李老三很用力地缩紧眉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确实正如对方所言,正在的叛徒即便是手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否则怎么可能能够隐瞒十数年,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也就说即便是钟锐确确实实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却仍然有可能在某个时刻突然间在背后里捅刀子。
而且即便是精通心理分析揣摩也很揭穿伪装。
因为对方根本没有隐瞒,没有所谓的伪装,只有在背后的主人露出真面目的时候,獠牙才会真正露出来。
可谓防不胜防。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僵持,谁也没有说话。
实际上董二狗的心里更加复杂,他用力地抽着一口烟,嗓子微微有些沙哑道:“那么有没有可能,我们自己的人里,就有这个叛徒的儿子?”
董二狗的眼瞳微微一紧,手里头的那个烟都僵在了那。
他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个问题,而是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一旦存在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最为恐怖的是,即便是他们自己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否就是组织里的叛徒。
赫然让人心悸不已。
仿佛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如今在这里,作为狐组织后人的只有他,以及陈冬。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谁也没有开口,仿佛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僵局。
董二狗眼神变得冷漠起来,他弹了弹烟灰:“在我四岁的那年,我爸教我打牌,他告诉我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如果你想要赢,首先是要把自己的牌藏起来。”
“然后,再去揣摩对方的手牌大小。”
“无论敌人的牌有多大,你都必须表现出从容不迫,因为底牌揭开之前,没人知道谁输谁赢。”
他眯着眼睛侧着头望着陈冬,别有深意地开口道:“现在明面上的公共牌都差不多亮出来了,只有玩家里的手牌还不知道。”
“到底,鬼牌藏在谁的手里。”
……
两个小时后。
一架飞机迫降在了柬埔寨的一个荒野山坡上。
梁赋以及孙远、祁小狗等人从飞机里出来,并且将彼得·丹尼尔给重重捆绑踢在了脚下。
对方嘴巴里塞着鼓鼓的报纸,支支吾吾却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此刻穿着囚服的徐飞忍不住咽了一口水,在飞机的时候这些人说会将他交到安全局人员手里,此时却来到了荒山野岭。
而且这里一看就知道根本没在国内,而是在其他的国家。
徐飞隐约有些害怕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不是警察吧?”
祁小狗了悠悠地笑道:“我们当然不是警察。”
听到这句话,徐飞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他转身就想跑,结果刚转过身来就已经被人给逮住了。
孙远瞪了一眼这小子,怒骂道:“老实点,别逼我们动粗。”
“你们骗我,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