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这么凉。天冷了,马上就该立冬,你也不晓得早些备上些暖的捂着。总这样随性,万一那一日,真冻坏了身子可如何得了?”

窗外呼啸的北风,似瞬间就安宁了不少,他的一番话,早已将我忐忑而冰凉的心化开了。

进青鸾宫的门时,他确然是压抑着愤怒的,可如今说出这番话,再看着他那漆黑深邃的眸,流露出的是那般自然又关怀的神情,我就知道他是真心的心疼我。

我冲他笑了笑,“不打紧的,方才在外面陪阴曼玩闹,一时没揣着暖手的罢了。”说着,我的手在他手心里不安分的挠了挠,“再者,这不是有你这么个暖手的吗?如此安逸舒适,青凰倒嫌弃其他暖手的不如这舒坦了。”

一番简单的调笑,他板着的脸不再僵硬,只是望着窗外时,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我知他是为了紫苏的事苦恼,也不知赵高是怎么同他言说的,故而主动解释道,“紫苏之事,是青凰做的,青凰去隐宫寻了一回她。若是此时再追究她的过往说与阿政细听,阿政倒要觉得我是在为自己开罪,只是紫苏其人,并不能深信。光凭她出卖阿政的母妃这一点,便能看透她是如何为人。”

阿政点点头,并未答话。

我灵光忽然一闪,调笑道,“阿政自幼便是个招惹桃花的命,不知阿政可还记得,你尚且还是太子政时,你曾在万安宫内替一个婢子求过情,后来,这婢子便一直记挂上了阿政呢……”

阿政凝眉,“确乎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件事儿罢……政记不太清。”旋即,他又反应过来,用微微有些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你的意思,那婢子是紫苏?”

接下来,不待我说下去,阿政便开始了自言自语。不过,从阿政如今的反应来看,紫苏这一生,确实是不值的。她心心念念牵挂了阿政一辈子,算计了他身边那么多人,到底却没能在他心中多留下半分印象。

“紫苏当年确实是政从万安宫内问母后要过去的,那时,她就在万安宫内替政做内应不假。”

“言说起来,每每她与政独处时,眼神似总是落在政身上的。”

“难怪……”

他絮叨了许久,才叹道,“青凰,其实,政早就知道,阿房的死,诚然与紫苏脱不开干系。只是彼时政以为的是,紫苏到底算是母后的人,才未深究。”

他这么一说,倒诚然让我惊了惊:阿政早就知晓了紫苏这一层?

“既然你早已知晓她是间接害死阿房之人,缘何未对紫苏下杀手?”我有些诧异。

我以为,只要关乎阿房,阿政就会失去理智的。他在不熟悉的对象面前,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杀伐果敢。如今,面对的是紫苏,是个极擅背叛之辈,竟然未下狠手断送了她的性命,倒叫我有几分疑惑。

我曾觉得的理所当然,在岁月面前,到底是经不起磨砺的吗?

他叹息一声,咂摸着嘴,似是在深思什么,“人心啊,究竟是不易揣测的。”

他不再谈及紫苏,更是避开了阿房的话题。我不是蠢顿之人,既他不想再提及,我便不会再追问。我想,大概因为紫苏也曾是伺候过庄襄太后一场的旧人罢,他对旧人,总是珍惜而留恋、甚至手下留情的。更何况,赵姬,曾亲手想送他去死的母亲,他都能选择原谅,其他的更多,于他而言,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罢!

唯易不易!这四个字,用在世间万物上,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用在人心上又何尝不是呢?

“还有一事,青凰想主动跟阿政坦白。”既然如今他不怀疑我,我想,剩下的事,大概好解释些,“那药确实是青鸾宫里寻到的,更是青凰着人去寻来的。但,不是为了对付涟七子,青凰更不知晓是谁人将那药塞进了碧司的寝宫内,那药,在青凰还未来得及用时,就被偷了……”

“你在试探政?”阿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半信半疑的戏谑模样望着我,“你在赌政相信你多一些?”

不待我说完,阿政便冒出如此两句话,瞬间闹得我心惊肉跳起来。终究是我太低估了为君者的疑心吗?


状态提示:017.危机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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