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白眼狼。

饿她一饿也好,左右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她,然她吃吃苦头没什么不好的。

哑婆婆和王翦都有些坐立难安,施帛也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我,可被我一一瞪了回去之后,他们便只埋头吃自己碗里的粮了。

我咽下口中如今咸阳城的城门依旧紧闭,也不知上一季那些徘徊在城门口的难民怎么样了。我和扶苏商讨的法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可行的,为何灾民情况还会那么严重呢?遍地饿殍,如今不知还有多少活着。

念及至此,我愈觉得口中米粮更加难以下咽。随便扒了两口之后,我也放了碗,去自己房中挑亮了烛火继续做女。

可元曼这家伙,倔起来也当真是我没有想到的,接连两日她竟真的没有用膳,施帛所说,她只喝了一点点水。这黍米本就不养人,元曼在私宅待的几个月,瘦了不知多少。如今又断了粮,她竟瘦的面颊都有些凹陷,我看着心疼,怕她有个好歹,可又不愿就此让她骄纵。

那夜,我听见墙头有人翻过去的声音,起身时却不见任何人。王翦的房间亮着灯,可不见半分人影,而刚刚翻墙出去的声音的确熟悉,应该就是他出去了。

可这大半夜的,也不知他是出去作甚。他身手不凡,就算是半夜一个人出去,也无须我们担心。

我对着烛火弄了大半晚的女,看着一朵牡丹绣完了大半,依旧没听见人回来的声音。更夫敲过更之后,我起夜挑了烛火去王翦房间看了一回,他房间的灯孱弱得很,空落落的。

我才有些担心王翦的处境,可这大半夜的也的确不知他去了哪儿,空担心半响,才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难安的睡下了。

一夜翻来覆去的,睡得都很浅,至晨起时我又去王翦房间瞧了一回,才看见王翦躺得好好的,鼾声四起,看来他疲惫得紧。我吩咐施帛暂且先不要去将王翦吵醒,施帛点点头,便蹦蹦跳跳着又去闹元曼去了。

我正准备进柴房帮哑婆婆捡些柴火,哑婆婆便“啊啊”的张口焦急叫着,手里捧着一大块红褐色的肉块到了我面前来。

哑婆婆少有这么激动的模样,我搬着柴火往厨房走,顺路走过去看哑婆婆手里拿的什么,“哑婆婆这是拿的什么东西呢?”

可看清了哑婆婆手里那褐色时,我也是半响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那赫然是一大块牛肉,上面还有白色的翳蒙着。

“这……这牛肉是哪儿来的?”我有些呆滞的望着哑婆婆,才想起昨夜,王翦可疑的行为。想必,王翦昨夜是去弄这牛肉去了罢。

可,私宰耕牛是犯法的,哪怕是被人宰杀了,若不能将凶手捉住,光是连坐都能连累十户人家受波折。

王翦不是那样莽撞的人,他不至去杀牛,可又该如何解释这牛肉的来源呢?

哑婆婆开心的拿了牛肉,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小块来去烹煮,我则想去问问王翦,可又不愿打搅他休息。施帛欢呼着一直缠着哑婆婆,守着哑婆婆做牛肉,香喷喷的荤腥味儿也勾得人食指大动。

闻见这熟悉的味道,元曼撑着虚弱的身子起了床,而王翦,亦是被这香味勾动着,懒懒的起了床。

他撑着半具疲惫的身躯站在门口看着我,冲我笑了笑,“放心,我没祸害人。”

“我没祸害人,”这就是他给我的解释,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我再多问也是徒劳,故而我便没问了。只看着元曼终于开心的饱餐起来,我也忍不住馋虫大动,坐下开心的用起膳来。

饱餐之后,仿佛连做绣片也更踏实了些,剩下的小半朵未完的牡丹也很快被我弄完。

我拿着绣片,去送还给城北定制绣片的人家,走至半路,见着有好几个人用草绳提着牛肉往回走,心中实在疑惑,是谁会选在快开春之前宰牛,却听旁人问着拎牛肉的人道,“赵老头儿,你哪儿弄来的牛肉?”

“老徐家的耕牛昨夜被豹子咬了,咬下好大一块腿肉呢,老徐只得把牛宰了。这不,年节将近,我也带两块儿回去给婆姨和娃娃尝尝。”


状态提示:049.耕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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