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政为什么黑脸,不过是为我随意驳回他的话语,触犯了他的天子之威。

可这儿是青鸾宫,不是他的朝堂之上。站在这儿,他的地位可以是一个父亲、可以是一个丈夫,却不会是天子。因此,我所触怒他的地方,我知道也不会被他太放在心上。

温声细语哄了许久嬴高,他才愿意相信我,阿政答应我暂时将嬴高放在咸阳宫养着,正好阴曼也多了个伴儿一道戏耍。因为他哭得太厉害,整张嫩嫩的小脸儿都哭得有些皲裂了,我随意披了件衣裳便去带他洗面。

即使开了春,可毕竟未到春暖万物生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凉的。一如嬴高软软的手心,也是冰凉的。

侍弄许久之后,才唤华娘带着他先下去休息了。杜鹃也一直陪着嬴高,这倒让我多留心了几分,就在这一宫里,不见得她喜欢阴曼、不见得她喜欢曼,缘何就喜欢上了死对头家的公子高?

若说我对杜鹃没有半分怀疑,那是假!我不想轻易怀疑身边的任何人,毕竟我身边也出过背叛之辈,对她,我总觉得我还是多抱几分警惕为好。

转身回寝宫歇下时,却见阿政已经蜷缩在被窝里,闭紧了双眼发出微匀的鼾声。我轻笑两声,脱下外裳便要钻进去,不想他却闭着眼睛往旁边一滚,声音微微有些低迷憨憨,“你没穿件暖和的衣裳就出去了,政怕你冻着,给你先捂热了被子。”

我听得心里一阵暖暖,乐得如只小兔子般钻到他身旁,从他身后揽住他精壮的腰身。抵嗅着他脖子间温热的气息,感受着这被中他的温热,我只觉得比睡在蜜罐里还舒适。“你还没睡啊?”

“你再不来,政就快睡着了。怎么弄了那么久?”他睁开眼睛问我道。

我抵着他挺拔的鹰鼻,抿唇道,“高儿胆子太小,一直嚷着让人陪,青鸾宫先前又未将房间收拾干净齐整,还是精卫和碧瓷两个方才手忙脚乱简单的收捡了一番。弄得有些晚了,我本以为你这会儿该睡了。”

“画眉怎么没帮着一起?”他低声问着,随即又嘀咕了句,“哦,她是伤还未好利落罢?这丫头,倒当真是个忠贞护主的,祖母当真是下了血本才给你挑了这几个媵女,你呀,好生福气!政身边,自从赵胥去了之后,就再无任何一个像他那样懂政心思的大监了。”说罢,他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深更半夜的,这一声叹息更显凄凉。

别离之人,后人再怎么惦念,到底也是回不来了的。祖母也好,赵胥也好,赵阿房亦是如此。

我心内有些感慨,一腔暖暖欢喜就这样被这一声叹息冲凉,不由得也闭上了眼,揽在他腰上的手也不自觉收回,鼻间嗤出半丝伤怀。

我的手才撤下,他的手却主动揽到了我的腰间,须髯蹭着我的面颊,温热的鼻息似是春风般暖暖刮过人眉间,酥**痒的。

“青凰,政今日是否有些糊涂了?明知道她不过是个替代品,是赵王用以求和的一件物什,可政对她,就是下不去杀手。”他低声叹息道,“不仅下不去杀手,鬼使神差的,政竟将这未曾召幸的女子提拔为了青良人……”

这一声问,我确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我若说他糊涂,他心中难免会对我有所介怀;我若装糊涂说他没错,他定又觉得我虚伪。

既然怎么答都是错的,索性还不如缄默不语的好。我就静静地听他说着,看他对这个女子,究竟能心软到什么程度。这样,也好让我心里有个盘算,看着女子对我到底是否威胁。

他揽在我腰上的手又紧了紧,“青凰,你如何不答话,是否在吃味?”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又怕自己说错,到底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你若觉得心中不快,或是胸闷郁郁,你便打政几拳消消气儿,何如?到底,今日是政做错了,你也莫闷声一句话不吭,你这样,政这心里便更不安生。”他低迷的声音说着,语调不似求人,只是在图心安。

也不知那一刻我是不是这几日脑壳疼傻了,竟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只问道,“你说真的?”

“嗯。”他重重点点头。

当下玩心大起,我坏心眼的笑了笑,“我不打你,我舍不得打你,可我想对阿政做点儿别的,可以吗?”

他被我这话逗得忍俊,点点头,一脸请君自便的模样。

掀被埋头钻入被窝中,我略有些粗猛的拽着他的腰用力一滚,将他似炒菜一样翻了个边儿,随即麻利的扒下他的裤子,狠狠一口咬在他腚上。

这一咬,疼得他忍不住“嗷……”的叫唤了声,却又很快忍住疼低声嘶着凉气,我听他这一声似幼犬般的嗷叫听得好笑,咬得更用力几分。他掀开被子将好不容易睡暖的床又瞬间扑凉,微微有些愤怒却又气恼得哭笑不得的样子瞪着我,我不松口,他看着我的眼神却渐渐温柔。

咬了半响,之后再怎么用力,他都不再嗷嗷叫,我觉得没意思了,往床下啐了口吐沫,这才胡乱擦擦嘴嘀咕了句,“咬你你都不喊疼,没意思。”

他听得好气又好笑,伸手替我将唇角的吐沫星儿揩掉,捏着我的鼻子宠溺骂道,“你呀,政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你是个属狗儿的?”

我往他怀里一趴,两个凉凉的胸膛贴在一起,他拉着被子替我掖好被角,阳刚如他,很快又将这被子捂热了起来。

“你今儿这模样,倒是愈发像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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