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之中,死个女人是最正常不过的。更何况,是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如今,秦赵战火正盛,阿政哪里有得时间来管**纷扰?况,杜鹃是我宫里的人,只要我去阿政面前认一番错,只说是不该在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就随意处罚杜鹃。可也没想到,杜鹃的性子竟然这么烈,不堪受人侮辱,便从玉和殿高处坠下身亡。

宫妃议论纷纷的,只说是我连自己宫中的媵女都迫害,怕是假若灵妃没有个身为战将的兄长王翦,迟早也是要被我这善妒的女人给害死的。

呵,旁人的议论与我又有何干?这一切的谋划,不过是为了除掉芈青萝罢了。

至少,在目前的咸阳宫,除却芈青萝野心勃勃想要与我为敌,将我从高处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旁人是没有这个心更没有这个胆的。

华阳宫的落魄,众人以为我会就此倒台,可没想到的是我不仅没有倒下,反在这咸阳宫内气焰更嚣张。即算是先前有人想对我下手,可眼瞅着我长盛不衰,一时之间也没了胆敢再肖想。况,如今杜鹃之死,何尝不就是杀鸡儆猴的演给她们看,让她们识时务呢?

未免被人察觉更多,在看过那尸首后,我便唤人匆匆抬了去厚葬了。因着这儿血腥气太盛,宫妃们也都被我各自劝了回去,心有不悦者更是直接早早与我打了招呼便走了。

不多时,宫娥和小监们过来清扫这一地的血呼哧啦,我才迈开步子欲回青鸾宫。

芈青萝一直留在玉和殿不远处的门口,怔怔的瞧了许久,面上带着丝丝阴毒的不甘。

擦肩而过,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栖桐夫人,当真好狠的心呐!到底,杜良人也是跟着夫人这么多年的心腹,栖桐夫人为了个不大的误会,就这样逼死了杜良人,如此草菅人命,你心肠之毒,何亚于蛇蝎?”

我冷冷一笑,狠狠翻了个白眼,“养条带不亲的狗在身侧,与养条狼于家室又有何区别?本宫若不狠狠心将这狼先宰了,指不定哪日她便要反扑上来咬本宫一口!”

我走了两步,又顿住,淡淡说道,“不过是死了条畜生而已,且又不是玄水宫的畜生。青良人,怎么,这会儿倒是在本宫面前猫哭耗子起来?”

她恨得喘息都在颤抖,却再不敢在我面前嚣张半句。

“姐姐说错了,畜生养久了都还会有感情呢,不似有些贱骨头,改头换面之后,当真就连自己到底姓甚名谁都记不清楚了,忘祖宗的事儿都能做得干得利索。但凡长了些本事,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当真能掀起什么风浪。殊不知这样忘恩负义之辈,是人人得而诛之,迟早,是横死的命……”

百灵说话十分刻薄,我与她并肩而行,听她如是恫吓着芈青萝,只觉心情畅快至极。

春风吟哦着轻盈小调,吹散了身后的呜咽与悲切,很快,便将身后的血腥味卷走,只留草木芬芳。

在说完这番刻薄言语之后,百灵才觉有些不安的来问我,“姐姐这样做,会不会将芈青萝逼急了,干点儿什么出格的事?要晓得狗急了也会跳墙的,姐姐可万万要小心些,莫被这疯狗伤着了。”

我嗤笑着,“如今,就是要逼得她退无可退、狗急跳墙才好!”

回青鸾宫稍稍服了些缓解脑壳疼的药,碧瓷那双芊芊玉手在我的穴位轻轻揉压着,只叹息了声,“夫人就是忧思太多,才会惹得近来头疼病愈发厉害了。”

“我若不多想些事,指不定哪日我便被人害了,连想想点儿事的机会都没有。”轻笑两声,我才继续道,“脑壳疼也好,没疼在大王和公子身上就是好的。”

不多时,阴曼蹦跳着近来,告诉我说姊姊在外头候着我。

于大王面前,总归有些东西还是要交待一下的,故而我理了理鬓,便携元曼同去他父王那儿请罪了。

彼时,阿政正与朝臣热议着该派谁人去押送军饷前往邯郸。王翦这一仗打得很是漂亮,虎狼之师的风采在他带领下更是狠绝,攻破赵之都城,不过朝夕之间的事罢了。

我远远地听着殿内的喧嚣,只觉这一切都离我离得很遥远,元曼倒是听得颇为有趣。总想与我搭两句茬儿问点什么,可见我面色寡淡,便只得将一腔话又重新憋回腹中。

我与元曼同跪在后殿,也不让小监进去通报一声,只是就地跪着等阿政的惩处。元曼憋久了,这猴屁股便有些坐不住,忸怩着嘴都噘得老高。

交待她老实安分些,却也在不经意间瞥见她的侧颜。到底,她是阿房的孩子,正面看上去她更多几分她父王的戾气与霸道,带着个男儿般的英姿,可侧颜却削减了不少她的锋芒,细细观摩,还是不难发现她和阿房长得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见我看着她出神,小丫头忍不住嘀咕了句,“母妃在看什么?”说着,小手儿在面上搓捏了几下。

怔怔了片刻,旋即缓过神来,我叹息一声,才忍不住道,“母妃是在想,你尚未至及笄。这样小的年纪,就让你卷进尔虞我诈之中,母妃心中有愧,总觉对不起你的母亲。”

然,元曼却是丝毫不介怀的模样,撇撇嘴只道,“儿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也觉得母妃不必愧疚于我的母亲。当年,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太没有心机与手段,又无半分势力帮衬,才会落了个到死都没有名分的下场。今时不同往日,儿臣有母妃和父王还有曾祖母的庇佑,更有扶苏弟弟与我同上进,早些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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