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母亲你看,夫人还给了我这个,这可是……”

听着这些家常,我心中也黯然有些羡慕:如果,我的母亲也还在,我现在过的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双人儿把家持的简单快活日子罢?

留在精卫家用了晚膳,老人家恨不得把家底儿都掏出来吃了,我和精卫只是极力劝阻着简单些就好。至星宿透亮,才回了青鸾宫去。

今儿碧瓷替了精卫一日,却也在我回青鸾宫时,早早的就收拾好盥洗的东西等我回去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随意冲洗了一番,却听碧瓷无意中嘀咕了句,“夫人今天回来得也太晚了些,早些时候,华阳公主还来寻过夫人和大王,后来他两个说了会儿悄悄话,出来后大王也未让我带什么话给夫人,夫人,改日您记得问问大王。”

我听得心口微微紧了紧,总不知这丫头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只得答应道,“晓得了,改日我会问问的。”

可这担忧,却似悬在心口的一块巨石似的,一直不曾落下。

阿政与元曼的私语,并未让碧瓷给我带些什么话,之后也再未提及半分元曼来宫里同他说过些什么。我思忖着,左右不过是王翦的事,如今事情也僵到了这地步,再糟糕也不至于糟到哪儿去了,故而也就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了。

这一耽搁,就捱过了一年。

梧桐树钻出黄嫩嫩新芽的时候,咸阳宫内似也开始渐渐藏不住喜气,我张罗着扶苏儿的婚事,忙得不亦乐乎的,没想到叫我担忧了许久的元曼,却是在这时候忽而派了茵陈来,请我去书房一叙。

儿子快成亲了,当母亲的总是欣喜的,我揣着满满的欢喜踏入书房内,不想看见的却是元曼抱着一盆发了新芽的及膝高的小黄杨,端正的跪在她父王面前,眉眼微微低垂着,背却挺得笔直。而阿政,那不怒自威的神态,今日似比以往更加威武几分。

在他面前,我怎敢担待,当下便收敛了几分欢喜的模样,正欲行礼,他却挥挥手,示意免礼,“青凰,现如今就咱们三个自家人,你且看看这丫头,乖张如斯,政是治不住她了,你来治治她罢?”

元曼跪着的方向忽而朝我转了转,“母妃,这树是当年将军拖您带给我的,本是棵垂垂将死的枯树。可女儿将那尚好的一半儿截了下来,重新栽了,母妃你看,这树如今也活了,活得这样好!”

我微微有些讶异,不曾料到她对王翦相关的事物竟这样用心。

阿政有些无奈,“这一年里,咱们的乖女儿,可是风雨无阻的来求政,求着政赐婚她与王翦。政是被她磨怕了,青凰,你说该怎么办罢?”

我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却也知道,元曼此举只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阿政既容忍她这样做,也未将此事在此之前透漏与我半分,现如今贸贸然来问询我的意见,让我拿个主意,怕是他已然默许了这门亲事。如今,只是来知会我一声罢了。

我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看着她这样倔强却又非王翦不嫁的冲劲儿,似嚼了一片甘草老根似的,甘苦参半、涩口得紧。

她对王翦的用情再深,可王翦对她又是怎样的心思呢?我有些害怕,害怕王翦在此事上和钱桀是一路人……

良久,却也只得干干的道了句,“你若此生非他不嫁,让你父王准了你二人的婚事,也未尝不可。”

这已是他父女二人打好的算盘,我能做的,也只有顺水推舟促就一把。

她定定的,眼神里带着的是决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回答我道,“我嬴元曼此生,非王翦不嫁!”

而阿政,亦在此时悠悠的开了口,“既然你母妃同意,政也再无异议。只是青凰啊,政打算,再度启用王翦,依旧封他为我大秦主将,去攻楚国。他披甲挂帅之日,亦是吾儿与他成亲之时,政也欲借此以安王爱卿的心,到时,你可替政为公主送嫁!”


状态提示:016.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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