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明是从另一扇门走出天台，这扇门就开在总监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拿着一叠资料走过的rd。
“你回来了？”rd率先向他打招呼，并没有显得多意外。
“是的，不过很快就要走了，下午三点的飞机。”他要出国培训的事，洛伊这边不可能不知道。
rd果然只是笑了笑，“哦，恭喜你。”
洛伊是全公司笑得最少的人，但rd却笑得多，而且是那种牙齿雪白，阳光中带点腼腆的大男孩式笑容，使他看起就像一个教养良好又平易近人的学生。
事实上，rd的身份和职责都很神秘，名义上是领公司薪水的总监助理，但他既不过问设计，也不参与公司具体业务，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些什么。
他只听洛伊的吩咐，比起其他总监助理，他更像是洛伊的私人助手和贴身管家。
蓝星明对他不陌生，但也不熟。
因为除了洛伊，rd对所有人都一样，礼貌客气，笑容可人，却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过所有人要见洛伊，都必须先与他预约。
“rd，请你帮我问一下洛总监，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在离开前跟他聊一聊。”
他的要求直截了当，但终觉有些底气不足，还需要一个更实在些的理由，“我想……亲手将云山书局的效果图交给他。”
rd依然保持着微笑，“当然可以，你稍等。”
一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总监办公室门口，对蓝星明打了个“请”的手势：“洛总监已经将设计师例会推迟一个小时，你有足够的时间。”
“谢谢。”蓝星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
陆安迪一踏入gh的办公大厅，就感到了那个角落特别热络的气氛。
那个角落因为远离监控视线，可以为所欲为地谈论各种八卦而被称为“流言之角”，无论何时何刻，都会有人在窃窃私语。
“知道吗？蓝星明回来了，就在洛总监的办公室。”
“哦？他是回来给洛总监当助手的么？之前他跟洛总监搭档过一段时间，听说业绩还很不错呢～”
“难道是那个新来的陆……实习生不行，于是洛总监只好把前得力助手重新召回身边？”
“不是啊，我听说公司要把他送到国外培训呢，他是回来办手续的。”
“到国外培训？真的？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对他这个级别的设计师来说，简直千载难逢啊！”
“千真万确，行政部的消息怎么会假？而且我听说他是韩总当初亲自招回来的，先是被洛总监看上，跟着被外派到重要的工程项目，现在又要出国培训了，公司是真的有心栽培他啊！”
“哎，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确实有才，学历不高，但前途无量啊，不知有女朋友没有……”
“你啊，不是说自己一级颜狗，洛总监的迷妹么，怎么追求突然变得这么低了？”
“唉，洛总监这种天上地下少有的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那女孩赶紧掩口，“不可接近！……咦，说起来，洛总监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颜值差天落地，但奇怪的是我看着一点也不觉得违和，这也算一种萌差么？”
“晕，明明一个男神一个奇葩……”
“喂，说起来洛总监跟他的助理rd走得更近，不会是一对吧。”
“切，就算洛总监对gh所有女性冷淡，你们也不要太过腐眼看人基啊，我听说他跟穆先生还曾经是情敌呢！”
……
画风各种奇奇怪怪，不过陆安迪神色自若，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并不喜欢听八卦，但她吃的药有个奇怪的副作用，路过这个流言之角时，有时会耳边嗡嗡响，有时却连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仔细。
不过其实听不听到都没关系，她现在已经是穆棱正式承认的助手了，没有人会随便公然为难她。
只是她才知道，原来洛伊之前还有过一个男性助手啊。
那他又是做什么的？
不会是像她一样画图、画图、画图吧。
“洛总监，这是我在云山书局的写生。”蓝星明放下那叠画纸，”没能跟着完成这个项目，是我在gh最大的遗憾。”
“昨晚吴先生打过电话给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地方。”洛伊一页一页地翻过，他知道蓝星明在那里画了一天一夜，才从几十张作品里选出这几张，按他的习惯，其他的大概已经在哪个垃圾筐里随山风而逝，“其实，如果你一直坚持用心画画的话，我想会是个很有成就的画家。”
他并不经常赞美别人，但如果确实值得，他也不会太吝啬。
当然，女人除外。
对蓝星明来说，这个切入点刚刚正好。
“我喜欢画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去学装潢；我学装潢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去做室内设计；我开始做室内设计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建筑设计是什么。不过，我更想不到，我入这行不过两年，居然就有了去国外求学的机会。”
洛伊淡淡道，“加大伯克利分校有很优秀的建筑传统，你应该好好珍惜。”
“我一定会。”蓝星明认真地说，“不过我今天来见你，是有些事情，希望您能耐心一些听我说。”
洛伊微微挑了挑眉锋，没有说话，意思是我已经给了你时间。
他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但配合还算默契，最重要的原因，是蓝星明能干且废话不多。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只是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