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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丹生案

刘辟非望着远方已然清晰可见的丹东县城,注目许久。

薛凝朝这边走了过来,目光也很快被丹东城内做饭的炊烟给吸引住了。他们穿行在蛮荒的群山之中,不见人烟已经很久了。

丹东是一座繁华的县城,马訾水上千帆竞立。薛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听丹东码头上的喧闹声了,那声音该有多么悦耳。

一路走来,丛林深山的寂静让他们难以忍受。跟随刘辟非前行的三百人中,被毒虫咬,被猛兽攻击,饿死,竟是有百人以上,眼下整个队伍只有两百人不到。

“走吧!”刘辟非看着沉湎于远方“美景”的薛凝,轻轻叫喊了一句。

薛凝回过神来,她本是来提醒刘辟非该下山了,现在反而是刘辟非先清醒了过来,提醒了她。

薛凝见着刘辟非走在自己前面,盯着他略显孤独的后背,薛凝咬咬牙,追了上去。

丹东是一座商业城市。大门白天是打开的。城门前并无收取物税的军吏。丹东县的富庶,让他们看不上这一点儿入城税。

刘辟非担心丹东令有变,乃让部下化整为零,伪装成乞丐,混进了县城内。

他们现在的落魄样子,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进入城内,刘辟非让石云去聚集从其他城门进入的部众,他则与薛凝两个来到了官寺。

官寺围满了人。刘辟非询问了一名围观的商人,才知道县丞正在审理一桩案子。

“学子丹生返家,发现父亲被杀,后母与邻居家一男子王五有私情,单生怀疑是后母与私情男子密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但苦无证据。待后母与邻居家男子苟且之时,丹生将后母与邻家之人一同杀死在了床上。”

“大家都在为丹生感到冤屈,丹生杀死后母与邻居王五,是为父报仇,春秋之大义也。可官府却说他杀死自己的母亲,要以不孝的罪名将他治罪。”

在古人看来,为报仇而杀人,被认为符合春秋大义,并不会被众人怪罪,一般判罪也较轻。但不孝却是重罪,要被判杀的。

刘辟非挤入人群前,发现审案的人是韩奇,韩灵的父亲,自己的泰山大人。

案子也快要了结了,韩奇问跪在地上的丹生:“学子丹生,你还要辩白什么吗?”

丹生道:“学生也是刑名出身,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过,天不容恕。学生甘愿为法而死。虽死无憾。”

韩奇叹息一声,丹生十五六岁,他本是学室出身,一旦毕业,考核得过,便可为吏。如今大好前途,一朝丧送。韩奇也甚为可惜,但法不容情,韩奇也得依法从事。

韩奇刚要拍板,刘辟非却站了出来。

“且慢!在下看来,丹生虽然出身学室,但学识所限,并不懂法。我师从沛县雍师,学习刑名之学,如今要为单生辩护一番。”

百姓们见丹生已经认了罪名,都感到十分遗憾,如今有人站出来要为韩奇辩白,又打打起了精神,看着这个衣衫破烂的青年,要如何为丹生辩白。

韩奇轻咳一声,道:“你且说说看。本官并非迂腐之人。”

刘辟非向自己的泰山大人拱了拱手,然后道:“丹生本人与后母并无血缘关系,丹生后母与父亲本是为情爱结合,这是丹生孝顺后母的基础。”

“虽然不能断定丹生父为后母所杀,但后母与邻家王五苟且,后母与丹生父的感情也就此断绝。丹生也就没有孝顺后母的义务。王五不经同意,擅自出现在丹家,丹生自卫杀人,何罪之有?杀死后母,亦是当时满腔愤怒,非本心也,当为过失杀人……”

过失杀人比不孝的罪名要轻许多,刘辟非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围观群众便纷纷叫好。

韩奇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多,捏着鼻子,按照刘辟非所说,对丹生判了刑,死罪可免,改判黥刑,让狱卒将丹生押下去,并斥退了围观的群众。

韩奇来到刘辟非面前,朝四周瞅了瞅,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你不该来丹东的。快想办法离开。”

刘辟非沉声道:“难道丹东令已经被秦观渔拉拢了吗?”

丹东与襄平隔着千山,刘辟非本以为丹东令并无必要听从襄平的调遣。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韩奇拽住刘辟非的手,道:“来不及解释了,先出城,我再和你说。”

刘辟非准备先与石云等人汇合,算算时间,他的人已经入城,即便丹东已经叛变,两百人拿下一座县城,问题不大。

只是刚转身,便看到丹东令与县尉领着十多名县卒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丹东令名叫范瑶。刘辟非并不认识范瑶。范瑶却认识他。

楚汉战争期间,项羽封刘辟非为辽东王,范瑶奉范增之命,尾随刘辟非大军前往辽东,过程之中,没少做出针对刘辟非的事情来。

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刘辟非还是在辽东安定了下来。

范瑶斥退了身边的县卒,薛凝也将刀收回鞘中。

范瑶上前,朝刘辟非弯腰一拜:“臣丹东令范瑶、县尉白平拜见大将军!”

刘辟非点了点头,问道:“范县令这是专程来迎接我的吗?”

范瑶道:“并非如此,大将军的文书告示已经被叛贼秦观渔张贴到丹东县,丹东百姓多有认识大将军容貌者,来到县寺,向我通报,臣这才带着县尉急忙赶来。郡守秦观渔叛变国家,臣与丹东全体百姓,愿意追随大将军,讨伐叛逆。”

说话间,石云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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