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回头看了眼店里, 含笑点头, “稍等。”

说罢, 她转身折回去。

苏绾抬头看去, 店铺的名字非常简单粗暴, 就三个字香烛店。

若不是有人指点, 谁能想到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店子,老板居然是个大师。

陈舒去后院知会道士的媳妇一声, 回到门外,佯装淡定地说:“前边有家茶楼, 去那儿说。”

苏绾能找到这来, 只有一个可能她入梦了,还猜出制造梦境的人是自己。

不知赵珩是不是也已经知晓

“好。”苏绾放松下来, 随意闲聊,“怎么开起香烛店来了。”

“过来帮个朋友的忙。”陈舒偏头瞟了眼她身边的婢女, 话里有话,“出来后认识了不少朋友,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一样。”苏绾留意到她的眼神,挑了挑眉没在吱声。

这事确实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茶楼离得不近, 街道两旁早起的百姓大声抱怨阴沉的天气,却又干劲十足的开门打扫做准备, 生动而充满了活力。

苏绾被他们感染,郁结的情绪稍稍缓和。

不把梦境解决,她没法坦然面对赵珩。他终究是帝王,是最高的统治者。从见面至今, 他的种种作为都表明,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帮他才入梦。

事实上,这一切是陈舒的安排。

没有那个梦境,她最终也能离开皇宫,只是时间上要晚一点也不会认识他。

这个世界会照着原著的轨迹,一步步发展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赵珩以为她能干而优秀,以为她运筹帷幄大智如愚,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完全不会治理国家的废材。

他是因为梦境,才会产生这样的滤镜。

人贵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他与高宗不同,也知道他与其他的帝王不同,只是自己不配。

不配让他如此看重。

滤镜总会有碎掉的时候,当他知道真相,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梦境里无人牵制,她才胆大妄为。因梦境而产生的爱慕,还能剩下多少

与其到时候两看相厌,一地鸡毛,她能做的便是清除隐患再主动坦白。

她没那么好。

他应该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去改变北梁,而不是因为她。

苏绾轻轻吐出口气,胸口莫名涌起难以名状的酸胀。

有些喜欢,是注定不能说出口的。

“到了。”陈舒回头提醒一句,大大方方走进去。

苏绾微微颔首,随她一起入内。

上楼要了间包厢,苏绾没让秋霜跟进去,关上门坐下来从容开口,“不打哑谜了,告诉我梦境要怎样才能破掉。”

“他还不知道”陈舒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

苏绾抬了下眼皮,拎起茶壶倒茶,“他若是知道,你我现在已经是孤魂。”

陈舒干笑,“昨夜子时,道士又开坛作法可惜依旧没法破解,因为没有他的头发。今日一早,道士已经回去找师父想法子,要三天后才回。”

“我来想办法拿他的头发。”苏绾沉下脸,语气严肃,“不保证一定能拿到。”

赵珩再怎么信任自己,被他发现也是会生疑的。

“还有个办法能破解梦境。”陈舒轻咳一声,脸上浮起难为情的神色,“梦里同房。”

若道士的师父也没法子破掉梦境,便只有这一个办法。

她当初就是同房后便未有再做那个梦,这么多年都没有过。

“我考虑下。”苏绾磨了磨后槽牙,暗暗劝自己别动怒,解决问题是主要的别的过后再说。

“对不起,我当初也是昏了头才会打你的主意。”陈舒诚挚道歉,“这个梦境只要同房便会消失,我亦未曾料到会持续至今。”

苏绾太稳了,距离作法过去已经好几个月,入梦的次数估计也不少。

赵珩找到她应该是在回宫之前,也就是说她此前一丝的破绽都无,难怪赵珩如此看重她。

这份心性确实有皇后的风范。

“三日后我会再来香烛店,此事过后你我不必再见面了,各自珍重。”苏绾喝了口茶,缓缓起身看她,“若东窗事发,我自会承担自己的那部分罪责,你也好自为之。”

陈舒苦笑,“放心,若东窗事发我会承担一切。”

趁着赵珩还不知梦境为何出现,得尽快解决,以后的事现在想也没用。

谁也不知会出现何种变故。

苏绾目光深深地注视她片刻,转身走人。

对于陈舒,她始终保持距离,只把自己的工作当成是一个下属该做的。被上司陷害利用,这种事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司空见惯。

但心里还是恨的。

哪怕自己因为梦境而认识赵珩,认识贺清尘和宋临川等人。

若非自己在梦境里是帝王,她早就死在赵珩的刀下了。

陈舒为了自己能够复宠,不惜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坏是真坏也是真恶毒。成功了她能趁机起势,失败了死的是别人她不受任何影响。

后宫中,跟她一样的想法的女人,比比皆是。

这也是自己拒绝赵珩的理由之一,她不想有天也变成自己憎恨的模样,不想成为吃人的刽子手。

她没法改变其他人,只能做好自己。

解决此事后,她跟陈舒再无往来的必要。有些人只有远离才能保证安全,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苏绾走出茶楼,沿街的店铺已经全部开门,空气湿凉。

她看向长街尽头,缓了缓情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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