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7年的夏天, 亨利八世在汉普顿宫里接待了他的第二位私生子约翰.佩罗特。对于这个远比亨利.菲茨罗伊健康的私生子,亨利八世毫不吝啬地表达了自己地喜悦与嘱咐,甚至在会谈结束后, 就下达了册封约翰.佩罗特为男爵的口头旨意。打算在珍.西摩的儿子出生后,就借着约克公爵的出生典礼, 将册封礼给落实了。

面对国王的“出手大方”,约翰.佩罗特的生母玛丽.伯克利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反而感到异常的苦涩。

因为亨利.菲茨罗伊在约翰.佩罗特的年纪就已经是伯爵乃至公爵,坐拥北方的大片土地甚至是爱尔兰的田产。

可是约翰.佩罗特呢?

玛丽.伯克利当年只是格林尼治宫的普通侍女,连亨利八世的情妇都算不上,完全是亨利八世为了报复安妮.博林而随便找上的床伴,在怀孕后就被国王远远地送到威尔士的彭布罗克城堡,成为马厩总管的妻子。

况且在年纪上,约翰.佩罗特也只比威廉.都铎小了一岁。

彼时的安妮.博林正值全盛时期, 而阿拉贡的凯瑟琳刚与亨利八世谈下亨利.菲茨罗伊的归属问题, 绝不许再来一个私生子同自己的亲儿子争权夺利, 所以亨利八世也不可能打了发妻和情妇的脸, 去大张旗鼓地认下一个意料之外的私生子。

因此, 在被亨利八世正式召见以前, 约翰.佩罗特别说是被冠上“国王之子”的名头,甚至他名义上的父亲都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让他喜当爹的孩子。也就在威廉.都铎当上威尔士亲王,国王唯一认下的私生子亨利.菲茨罗伊去世后,多次丧子的亨利八世想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道理, 才动了认下约翰.佩罗特的念头, 打算将他留给威廉.都铎当助手, 顺便将孙女小玛丽嫁给自己的私生子, 好为王位继承再做一层保险。

至于西摩家和王后到底是怎么想的,那都不在亨利八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好只是个男爵,不然英格兰怕是找不出一块可以分给约克公爵的优渥土地。”爱德华.西摩在得知亨利八世又认下一位私生子后,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或者恐惧,反而松了口气地安慰起惴惴不安的王后,以及年轻不懂事的弟弟:“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就能让国王陛下收回成命吗?这不过是另一个私生子,想想威尔士亲王出生后,国王陛下是怎么对待亨利.菲茨罗伊的?等你生下约克公爵,国王陛下还会关注一个私生子吗?说不定早就忘了封他为男爵的事情。”

“可是,可是陛下近日对我十分冷淡。”珍.西摩这几日总会梦见前两位王后的下场。

她看见阿拉贡的凯瑟琳带着对年幼儿女的不舍与担忧,在苍白的床单上死去;也看见安妮.博林捂着肚子在床上不断地抽搐,双|腿|间流出的污血染透了整张床单。

而现在,珍.西摩坐上了王后之位,住进了王后的房间……也许会迎来前两位王后的命运。

“以前他总会来看我,而且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可是现在,他一周都不来一次,只是隔几天派个男仆来问候一二。”珍.西摩说着,还用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整个人虚弱苍白得像个纸人:“如果我生下是个女儿该怎么办?”

珍.西摩的话惹得爱德华.西摩冷色微变,但还是尽量维持住冷静的神色:“女儿也没关系,至少你证明了自己的生育能力,还有机会生下儿子。”

“你又怎么能保证陛下愿意等我生下儿子?”孕妇的情绪本就起伏不定,再加上珍.西摩这几日噩梦连连,她的居住空间又过于阴暗浑浊,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珍.西摩的抑郁,导致她和最后一次怀孕的安妮.博林一样,整个人憔悴消瘦了不少:“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告诉我,陛下又有几位新情妇。要是我生下一个女儿,而她们中又有人怀孕,那么陛下绝对会将我一脚踹开,然后将怀孕的情妇扶正。”

珍.西摩越想越觉得此事的可能性很大,整个人都变得声嘶力竭起来:“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亲爱的,麻烦你将王后扶到床上,也许我们在此叨唠得太久,所以不利于王后的休息。”爱德华.西摩担心珍.西摩情绪激动之下会流产,所以让安妮.西摩将珍.西摩带走,自己则和托马斯.西摩离开了王后的房间,打算去确认一下国王的情妇里是否有人已经怀孕。

结果兄弟二人在半途中遇见诺福克公爵,后者正跟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在走道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因为西摩兄弟刚从楼梯口出来,整个人都被挡在装饰用的盔甲之后,所以诺福克公爵并不知道自己与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的会面会被人看见,甚至还推了下自己带来的女孩,让她给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行礼。

“他这是要干什么?”春风得意的爱德华.西摩突然想起这位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曾干过的好事,暗骂自己在这段时间里过于地掉以轻心,以至于他都忘了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是诺福克公爵的人,而且还在珍.西摩怀孕时赢得了她的信任。

“没准是要重操旧业。”托马斯.西摩记得诺福克公爵在玛丽.博林失宠,安妮.博林怀孕时,曾将自己的侄女和外甥女献给了国王,以保证亨利八世的枕边都是诺福克人。

爱德华.西摩注意到诺福克公爵带来的女孩生得十分美丽,看上去比威尔士亲王大不了几岁,穿着一身半旧的裙子,身上也没有戴多少首饰,但却似清水出芙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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