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丝毫生气儿。

以前顾清歌在的时候,不管多晚,总会留一盏灯。

看到那盏灯,他的心就有了归宿。

如今,却是黑漆漆一片。

空空如也。

急切的,仿佛要寻找什么一般,他风风火火的下了车,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关,朝着别墅大门就走了过去。

他敲门。

很久都无人回应他。

想起自己有这里的钥匙,在车厢里翻了大半天找出来,打开了门。

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没有生气儿。

没有人。

这个时候,顾清歌不在家吗?

她不是从来不出去应酬的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人?

摸黑走到熟悉的位置,开了灯。

啪…

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大开,整个屋子都被光芒覆盖,偌大的房间被照的雪亮。

霍建亭急切的跑上二楼,打开熟悉的房间门。

房间里没有人。

偌大的床,偌大的房间,到处是她的味道。

独独,不见她的人。

他下意识的走进去,窗帘后,壁橱里,沙发里,能装得下人的地都方找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

他不甘心,又找了一遍。

还是什么也没有。

惊恐从心底升腾上来,揪着他的心。

“顾清歌…”

“顾清歌,你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余音。

心上被撕破了一块,有一种惊慌正慢慢爬上来。

顾清歌不见了!

她不见了!

拿出手机,拔打她的电话,回答他的只有服务台小秘书甜美而机械的声音。

于是,他打电话给每一个和顾清歌有关的人。

答案是一致的。

没有人知道顾清歌去了哪里。

他匆匆下楼,视线却被客厅茶几上的一个盒子吸引。

慢慢走过去,打开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一个燃尽的烟花筒,一支风干了的玫瑰花,一枚铂金的指环。

都是他曾经给过的美好。

盒子移开一角,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张纸。

离婚协议书17857282

女方那一栏,她已然签下了名字,一笔一笔,工工整整,娟秀如她,唯独最后一笔的那个“捺”,写的似乎格外重,力透纸背。

而在那个被戳透的纸上,似乎还有一滴洇干了的水渍。

“不!”

霍建亭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带兵打仗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害怕失去一个人。

害怕失去那个叫顾清歌的女人。

他撕碎了那纸离婚协议书,抱着那个盒子狂奔而出,坐回到车上,疯了一般的绕着这城市寻找。

顾清歌…

顾清歌…

霍太太…

我错了…

对不起…

你回来…

好不好?

我想你

我好想你…

踮着脚尖思念,任记忆盘旋,闭着眼睛红了眼感伤。

明明那么想念,却不敢说出来。

旁边街角的小巷子里传来令人心碎的歌声。

谁都知道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顾清歌,你还没有将我拥有…

我还不知道怎么接受失去你…

那一夜,霍建亭的车在大雨中开了整整一夜,不曾停歇。

那一夜,有个从来没有流过泪的男人,坐在车上,为一个叫顾清歌的女人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一夜,有个从来不感伤的男人,坐在车里,听了整整一夜陈奕迅。

他已经无法再去忘记顾清歌。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媚,她的娇,统统在视野里缓缓划过,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着什么。

却只有自己掌心的指纹陪伴着他。

很快,王三五给了他一个地址。

在天将拂晓的时候,他的车停在了一处墓园里。

右边是林芳杏的墓,看样子,就是这两天下葬的。

左边的,他却已经没有勇气去确认些什么。

顾清歌之墓

父夏俊明立

墓碑上的女子笑的清澈无暇,甜美的让人心醉。

霍建亭突然就在墓前跪了下来。

顾清歌…

男人熬红了眼眶,却还是抑制不住,有泪洒落下来。

笔挺光鲜的衣线早已被污水弄脏,他却只是盯着墓碑上的女子。

嘴唇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三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旁。

“头儿,回去吧,夫人她看到您这个样子,会难过的…”

霍建亭没有动。

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墓碑上的笑颜,伸出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她怎么死的?”

沙哑的声音,早没了往日的风采。

大雨浇在他身上,发梢都在往下滴着水。

他却只是静静的把照片擦拭干净。

王三五沉默了很久,才幽幽的道:“听说是断了的肋骨插到了心脏…”

断了的肋骨?

她什么时候断了肋骨?

记忆倒回到那一天的清晨,他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她似乎撞到了旁边的铁皮柜角。

应该是那一下。

霍建亭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原来,害死她的人竟然是他!

她最深爱的人害死了她!

突然又想起她扑到霍建声枪口上的那一幕。

那一幕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看到了霍建声的迟疑,那个时候,枪口正是顶着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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