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可是,他这个不尽职的丈夫,却几乎没有回来过。

等待的滋味儿何奇难熬,可是他的霍太太,一等就是三年,无怨无悔。

清歌,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纷乱的雨丝搅扰着整个黑暗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盏孤独的路灯陪着他。

秋雨绵长,又带着某种湿冷,很快,他单薄的衬衫就被雨水打湿,渐渐的,雨水沾在身上,再后来,衣裳湿透,也就粘在了他身上。

发梢上沾满了小水珠,亮晶晶的,在路灯的光芒下,散着莹莹白白的光。

即便是这样黑的夜色里,他依然是人中龙凤之姿,丝毫不见狼狈。

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在脸上,沿着下颌一路往下流下来,落进脖子里,引得身上一片冰凉。

他却无视这风雨,傲然挺立,只为了多看一眼那盏灯。

雨声越来越大,顾清歌一颗悬着的心悬的越发高起来,鬼使神差的,她又一次来到窗前,隔着玻璃打量那个远处的身影。

雨很密,密密匝匝的落在他身上,像是织就的网,将他紧紧网住,不透一丝缝隙。

糟糕!

霍建亭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这样的天,这样的雨,这样的风,每一处都让她心惊肉跳。

潜意识里,她还是舍不得他受苦。

可是,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又如何放得下?

盯着挂在衣架上的那件衣服看了又看,一咬牙,终于取下来,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屋子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季盛东正埋头处理文件,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顾清歌。

视线落在她挂在胳膊上的男士外套上。

随即了然,微微一笑。

“怎么?舍不得了?”

“还是忘不了他?”

顾清歌迈出去的步子生生就停在那里。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说不爱了吗?

为什么还要去在意?

她站在那里,无言的望着季盛东,这个男人,总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

早在风起的时候,季盛东就看到了路灯下的霍建亭。

既然他愿意在那里站着,就让他站着好了。

可如果他这是用来向顾清歌讨好的苦肉计的话,他不介意拆穿他。

霍建亭,谁叫你这么对待你未来姐夫的?!

我这叫以牙还牙!

许久以后,顾清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只是想把衣服还给他…”

找来找去,也似乎只剩下这么个理由了。

其实,说白了,她还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受一点点苦。

季盛东站起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走到顾清歌身旁。

他个子很高,顾清歌踮起脚尖来,也不过才到他下巴。

,把她手中的衣服拿出来,“仅仅是这样么?”

“那我让阿聪给他就是了…”

顾清歌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稍显失落的眼神半垂着,不甘心的看一眼挂在季盛东胳膊上的外套,带着几分不舍。

季盛东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拿着外套就出了套房门。

听着他跟阿聪嘀咕了一阵子,便又回到了房间里。

走廊里则是传来脚步声。

顾清歌稍显失落,却还是微笑着,向季盛东说晚安,尔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似有些不放心,她又一次站在了窗口,从她的视角望过去,看不到霍建亭的脸,却依稀能看到那背影中的倔强。

霍建亭,你这又是何必?

我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你,其实,只是远远看你一眼,对于我来说,哪怕是用我这一生的运气去换,我都毫不犹豫。

只是,我不知道,竟然和你是这样的相遇方式。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和夏楠又或者是夏晴结了婚,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回到你身边。

如果你不爱我,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平静的心湖。

她站在窗边,注视着路灯下那条高大伟岸的身影。

看着阿聪走向他,一刹那间,她觉得呼吸仿佛都被抽走了。

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

雨纷纷,两旁葱郁高大的香樟树摇摇晃晃,随风摇摆,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在那里已经站了两个小时。

阿聪走向他,把外套递给他,那男人却没有接,硬生生又推回了阿聪的怀里。

随着他推开阿聪手中的外套,视线飘向顾清歌这一边。

生怕他瞧见自己,顾清歌缩着身子,借窗子格棂的遮挡,总算没有让他发现自己。

很快,她看见阿聪拿着那件外套又离开了。

阿聪去而复返,季盛东的眼神落在那件外套上,有些犹豫,又似乎有些为难。

在看到顾清歌时,他一愣。

“清歌,你怎么出来了?”

顾清歌走到阿聪跟前,视线落在外套上,“我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阿聪看看季盛东,后者微微颔首,他才开口,“霍先生说,外套他是借给顾小姐的,如果顾小姐真有诚意还他,就自己去。”

阿聪把外套放下,匆匆离开,又把门带起来。

因为门的开开关关,一阵又一阵的冷风钻进屋里来,顾清歌不由得打个寒颤。

随着关门声落下,季盛东和顾清歌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件外套上。

因为下雨的缘故,外套上沾了些许的雨滴,在柔和的台灯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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