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丘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关于以前的一些琐碎的事情。

梦里他才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一脸的稚嫩,那双眼睛里面藏不住心事,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别人说什么他都信,那种没有脱掉校园里象牙塔的青涩,看问题总是特别简单,总觉得这世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要向好的方向看。

所以当接到父亲的病危通知的时候,他擦干了眼泪,想尽办法去赚钱。

但是,他拼命地打工换来的薪水,却连给父亲做一次化疗的零头都不够。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走向死亡,却毫无办法,那时有人给他说,娱乐圈可以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他病急乱投医,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硬着头皮决定去闯一闯,果就是更加惨烈的水深火热……

他压根没工夫考虑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所谓的唱歌演戏或者是走秀,在他眼里没有区别,只要能赚钱就行,所以无论多苦多累的角色,他都无所畏惧。

有一次,他给一个男演员当替身,需要从几十米的楼上往跳,可这种工作哪怕装上保险绳也没几个人愿意,他一问价钱,说是给五百块钱,够给父亲吃好几顿补品,他想都没想就接了来。

可意外也就在那时发生,在他跳去的瞬间,保险绳老化断裂,他悬挂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往坠,楼是尖叫声,可是那一刻没人能够帮他,他仿佛又感受到那种摔去的疼痛,紧紧地闭上眼睛,身都蜷缩了起来……

这时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伸向他,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向上拉,阳光太刺眼了,逆着光他看不到这人的脸,在获救的一刹那,他跌在这人身上,一双手臂死死地搂住他,几乎让人窒息的力度,却带着滚烫的热给他前所未有的安感,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手臂传来一阵刺痛,阳光依旧刺眼,他抖了一,然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吊瓶。

“你醒了?”郑淮江合上报纸,一看他要坐起来,连忙阻止,“你别乱动,吊针都打歪回血了,你想自己的手肿成包啊?”

骆丘白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慢慢的回想起秀场上发生的一切。

也想起了与他冷战了半个多月的祁沣,却在生死关头扑向了他……

郑淮江看他一抬手,立刻按住他紧皱眉头,“乱动什么!来就长了一张路人脸,现在还破了相,再乱摸留了疤,看星辉还要不要你这个丑八怪。”

经他这么一说,骆丘白才觉得脸上发疼,摸到床头的手机,对着屏幕瞧了瞧,一张脸包住了大半天,看着有点吓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作死的时候管着干什么呢,之前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真恨不得让你马上滚蛋,我看你压根就没有做明星的福分,走个秀还能把脸给弄伤,也不知道管着干什么吃的,幸好这次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缝针,否则有你哭的。”

“反正我已经是路人脸了,没准缝个针还能与众不同增加点辨识度呢。”骆丘白嘴上说笑了一句,可心却慢慢地沉了去。

如果他这样的伤都叫严重,那挡在他身前的祁沣会怎么样?想到那个脾气古怪又骄傲的男人,他的心口一阵猛烈地收缩,

“郑老师,秀场那边到底……怎么样了?”骆丘白从嘴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郑淮江耸了耸肩膀说,“还能怎么样?我赶去的时候,现场已经疏散了,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说是伤员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应该没有大碍,就是祁家的那个大公伤的不轻,据说被抬走的时候,都不省人事了。”

骆丘白的脸色瞬间惨白,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有空管别人?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待着,养好伤之前哪儿也不许去。”郑淮江没看出他脸色不对,冷淡的开口,却贴心的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骆丘白半天没说话,藏在被里的手指都攥的泛出了青白色。

过了很久,他扯出一丝笑容说,“郑老师,我保证按你说的好好养伤,不过我现在胃里发酸,不想吃苹果,你能帮我买碗粥回来吗?”

郑淮江手指一顿,不悦的挑眉看他一眼,“你的毛病还不少。”

撂这话,他擦了擦手,冷着脸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骆丘白透过窗户看到郑淮江离开的身影之后,一坐起来,毫不犹豫的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针。

几滴来不及按住的血滴在地板上,他也来不及去管了,踉踉跄跄的推开了病房大门跑了出去。

*****

骆丘白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顶着一张蒙了大半纱布的脸,到处的打听,终于找到了祁沣的病房。

一路上他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手指冰凉,手心里却都是汗,他迫切的想要见到祁沣,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可是郑淮江刚才的话让他的心凉了大半,一想到可能看到祁沣重伤昏迷的样,他从心窝里涌出了恐惧和绝望。

心里又急又怕的好不容易找到地方,v病房门口却守着不少保镖,一看他来了,立刻伸手阻拦。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私人病房,禁止擅入。”

“我是来探病的,祁沣是不是住在这里?我想进去看看他。”

骆丘白急切的解释,可是保镖却摇头,公事公办的说,“抱歉,这个我不方便透露,少爷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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