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煊赫一时,废而复立的太子姬汯,终于成为了过眼烟云,彻底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此时京城关注的焦点,毫无意外的便是那两座依旧被重重侍卫把守着的亲王府邸。作为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选,京城对于忠恒忠敦二位亲王的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关注。

眼见着便要到八月十五中秋团圆之日,两位亲王又没有犯错,今上也不好老拘着他们,遂在太子一事尘埃落定后,便下旨撤了王府四周的官兵,也准了姬沣姬汶入朝奏事。并钦点了忠敦亲王接手被太子把持多年,已经折腾的千疮百孔的户部事宜。

不过能接触到朝政便意味着接触到权力,更何况是统领六部之一呢?对与今上的安排,姬汶自然是大喜过望。

也正因为此,在时隔多年后再一次上朝,随着满朝文武给今上请安时,姬汶倒是难得真心了一把。

虽说是三天一次的大朝会,但真正重要的事情也不会被拿到此时讨论,大多数时候早朝只不过是宣读一下今上与内阁商讨出的结论,然后再拿几件不痛不痒的事情讨论一番罢了。

只是这一次的朝会,却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在走——吏部尚书容子谅(注一)在朝上公然上书,认为废太子姬汯贪墨一事另有蹊跷,必有人在其中回护才能成行,要求严惩“幕后之人”。

他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却是句句都在隐射曾经负责核查户部亏空一事的忠敦亲王便是那所谓的“幕后之人”。

容家文武通吃,在朝中极有分量,这边容子谅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不少附和的声音响起。

姬沣抬眼悄悄地看向今上,见他果如意料之中的变了脸色,心中便是一喜。只是他心中多少还有些顾忌,只回头朝徐子谦使了个眼色,便又低下头去,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容子谅的一番话的确是让今上变了脸色不假,却绝对不是姬沣所以为对姬汶起了疑心的缘故。

今上真正恼怒的,是自己当时不听姬汶辩解,便对废太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回护。仔细分说起来,黄河会有如此惨案的酿成,不也正有今上对废太子包庇纵容的责任在里头?

可惜忠恒亲王一干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的弹劾奏了效。当下便得意起来,除了没有指名道姓外,字字句句都死抓着姬汶不放,更是一口一个要“严惩不贷”。

今上被他们吵得头疼,又见姬汶站在忠恒下首,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朕记得当日乃是忠敦领着户部核账的差,既然众卿家心中存疑,便让忠敦自己分说分说。”

说完往几个亲王处狠狠瞪了一眼,道:“往日个顶个的能说会道,怎么今日便哑巴了?”却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姬汶原本正冷眼瞧着那伙人蹦跶,这种时候亲自出面不啻与不打自招,姬汶自然不会那么蠢。只是他在朝上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注二),就算心中忿恨姬沣的嚣张,也只能强自忍耐。

直到今上发话,姬汶才有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忙上前一步,恭声禀道:“回禀陛下,臣的确领过户部核账的差事不假。只是臣一直未曾担着实职,于政务一道,着实经验粗疏。就是当日核账,也只是跟着户部几位老练的大人身后练手而已。至于众位大人所说的废太子贪墨一事,臣却是丁点不知的。”

他顿了一顿,略微落寞道:“贪墨河工该是多大的罪责废太子又岂会不知?想来他处事时必是慎之又慎,再三斟酌的。当年臣人微言轻,又哪里有本事得知这样的大事。”

这话却是正中今上心事。

正如姬汶所言,贪墨河工是何等的罪名,太子又不是傻子,自然会做的极为隐秘。不然当初今上也不被他骗了过去,以为仅仅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亏空(注三),还特意拿此事来考验姬汶的忠心——却不曾想事实竟是如此讽刺。

今上只要一想到如今黄河两岸的遍野哀鸿,就会觉得自己曾经的慈父心肠百般回护就是个笑话。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姬汶也没有退回去,反倒是孤零零的立在大殿正中,瞧着颇有受了几分委屈的模样。

瞧着他这般模样,今上就是再铁石心肠,也说不出怪罪的话来。此时挑事的忠恒亲王落在今上眼中便分外碍眼,偏生姬沣这日一言不发,今上连个发作的由头都没有。只能匆匆敷衍了一句此事容后再议,便宣布了退朝。

忠恒亲王酝酿已久的好戏却以这样仓促的方式收尾,难免有些讪讪的。偏偏忠诚亲王还在这时候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废太子贪墨河工居然还是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本王这回也算是长了见识。却原来这世上除了父皇,还能有指使的动太子殿下的人物在呢。五弟,你且说说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姬汶这边还能勉强忍着笑,慎郡王和瑜郡王(注四)却是绷不住都笑了出来。

姬沣被刺的脸上阵阵发热,却又发作不得,愤愤的一甩袖,率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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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姬汯贪墨一事虽然牵连甚广,姬汶却因为得当的处理躲过了一劫。今上不仅没有降罪于他,还着其领了户部的差事。

姬汶虽然曾因此事险些丢了半条命,却也因为在此事中的卓越表现而得了今上的爱重(注五),反观因为指使容子谅“污蔑”姬汶而被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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