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楼当初对房福用的那套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完全是按着史书的照本宣科。当时房福不清楚付东楼的为人还真被吓唬住了,可不出半个月房福就发现,他家主子是最好相处的,心里的敬畏少了却又生出几分亲切。

不过房福和他爹房贵一样都是本分人,主子不摆谱他也不敢奴大欺主。东府里的奴才有几个不长眼坏了规矩的都被房福打发掉了,就是风花雪月霜几个平时也没少被房大管家教训几句没大没小。

“主子,奴才今日来是有几句僭越的话想说,不知主子愿不愿意听。”

“福大哥坐吧,你现在知道我的性子了就别这么拘束。我发还了你们一家的身契你们便不是奴才了,你我相称即可。”

“主子,奴才今天……”被付东楼一盯,房福还是改了口,“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事儿。”

房福停了一下,继续道:“眼看您就要大婚了,您身边的几个人都是要跟进王府去伺候的。在咱们这宅子里,您不愿意拘着他们不打紧,可他们现在这样上下不分地进了王府可怎么办?万一被人抓住了说事儿,到时候伤脸面心疼的可是主子您啊。”

其实房福想说的不止是王府。付东楼成婚之后就是正经的皇家人了,到时候进宫去有个什么事儿的,风花雪月霜跟着伺候错了规矩,没准会捅大篓子。

“我看王太卿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做的也挺不错的,可见是知道分寸懂规矩的。这些做给外人看的东西平日就别讲究了,不然我也别扭。”付东楼笑着安抚了房福一句,“知道你是好心,也就是有你时时提点着他们我才敢放心纵着他们。以后还是要让你一直唱黑脸了。”

“主子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您仁厚。”

其实当奴才的谁不想主子好说话,天天立规矩和陪着主子说笑哪个好过显而易见。房福原就知道自己说了也白说,只是老生常谈习惯性地提一提罢了。

“除了这个事儿,我还想跟主子提一句您博古苑的事儿。”

博古苑怎么了?付东楼打起了几分精神。

“博古苑可是出事儿了?”

“那倒没有。”房福急忙摆摆手,“您外面的产业不在我手上打理,我原是不该问的。可最近城里风声紧,处处都在查北燕奸细和那什么《浮世录》的下落,我想到点事儿就来和主子说说。”

“博古苑收留的都是应试的考生,不会和北燕还有《浮世录》有什么牵扯吧。”大楚能让北燕奸细来考科举?还是说那群考生会带着《浮世录》上京?两者都不太可能吧。付东楼一时没想透。

房福摇摇头:“非是考生,而是那些捐书的人。”

“自从您接受了那些富商书院的捐赠,每隔几日博古苑都要进一些新书古玩之类的。奴才就想着,这些书目一定要严查才是,可不能让您的好心给别人钻了空子。我这也是听别人家的管家说闲话说起来的,现在做这些纸笔生意的人家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呢。”

付东楼击掌赞道:“福大哥当真有见识,这一点我都没想到。”

也是最近这些日子太忙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说实在的,付东楼也一直没觉得《浮世录》这种东西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但是多加小心总是好的。

“主子谬赞了。”

“你这就去给你弟弟传个话,让他仔细看牢了。可以的话最好从承天府找个人来每日帮着一起查查,真有个什么也好及时上报朝廷。”

“主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房福下去之后付东楼便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腿脚。昨日从军营回来后就在屋子里憋着,也该出去转转散散心。

风花雪月霜几个早就被付东楼打发下去了,雷霆在门口守着也没进屋。见付东楼要去后花园便跟了上去,只是他这人话不多,付东楼不说话他也不吭声。

柏钧和来的时候付东楼正在树荫下面席地而坐闭目养神,雷霆一见王爷来着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你的脚好点没有,昨天是不是吓到了。”

当时虽因查泄密事件要紧没顾上付东楼,可柏钧和还是能察觉到付东楼的不对劲。付东楼对他的排斥显然不单单是因为看杀人受惊,柏钧和能想到些原因,只是这些原因让他很不舒服,也不愿意相信。

“还好。说没吓到是假的,说吓坏了就有些夸张了。”

付东楼脸色还算平静,不过那感觉离“还好”差的有些远。

“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十六岁,从战场上下来我一天没吃下去饭,却又不敢让人知道。”

在付东楼身边坐了下来,柏钧和继续道:“我那时候还没行冠礼,羽林军也不是人人都服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杀人之后吃不下饭,我还怎么统军。”

“我蒙着被子在营帐里装睡装了大半天,大家都以为我是累脱力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柏钧和想去握付东楼的手,那双有些细小茧子却也修长漂亮的手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可这一握却被付东楼躲开了。

柏钧和柔和的神情瞬时僵住了。

“我懂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

付东楼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柏钧和的眼睛道:“我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会生气,可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事儿就像是我们要成婚,我理智上知道我必须嫁给你,嫁给你也许也不是坏事,你最近对我也挺好的,可对于没有爱情就要结婚而且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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