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楼心里惦记着柏钧和,却不知道柏钧和离他已经很近了,不过是山南山北之间的距离。

那日柏钧和让翟夕假扮自己,一切布置妥当,当天就带了七个亲兵离开了羽林军大部队。而这七个亲兵也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当初跟着柏熠顾贤征战四方的老兵,可谓是瑞王府的忠贞死士,是柏钧和最信得过的人。

摇光递给柏钧和一个水囊,低声道:“主上,我们已经奔袭了一昼夜,休息一下吧。一则此处山林密布无法快速前行;二来若是主上所得情报准确,我们随时可能遇到令狐纯的人马,彼时敌方以逸待劳,我们未必会占便宜。”

这七个亲兵虽然在军中各有名字,可私底下作为瑞王的暗卫都是有代号的,他们七个按照北斗七星,恰好是从天枢天璇到摇光。

抬头望了望蒙蒙亮的天色,柏钧和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又将水兜头浇了下来,翻身下马道:“就地警戒休息。”

大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柏钧和又吩咐道:“林中有走兽,你们不妨在周围猎一些。”

“是。”七个人下马轻声领命,随即便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在周围行动起来。

柏钧和牵着自己的爱马走到一个参天大树下,摘下腰间的横刀插在地上坐下,闭着眼睛对爱马呢喃道:“骊珠,你说曦瑜会不会还在这座山里?”

黑马骊珠打了个响鼻,蹄子动了几下。

“你也累了,去找些水草休息下吧。”柏钧和将手中的缰绳一扔,骊珠小步离开了。

一边闭目养神,柏钧和一边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令狐纯孤身入楚劫走付东楼固然是一件怪事,可木炎让顾贤传信给自己告知付东楼的方位更是怪事。

大军开拔没多久,柏钧和就收到了顾贤派人送来的密信。柏钧和打开信来一看这信是用瑞王府特有的密文编写的,当即明了信中之事关系重大。待将信文译出来,柏钧和的心情不由得更沉重了几分。

顾贤在信中说,木炎夜观星象,得知付东楼似乎并未远离川地,大略算来应在汉中与成都之间偏东的一处山里。柏钧和不懂星象,顾贤对木炎的星象之说亦是不置可否,但两人都觉得木炎不会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拙劣手段来骗瑞王府。

不管木炎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令狐纯为什么劫走了付东楼却不快马加鞭回到北燕去,滞留川东有何用意?

就算是为了躲避楚军的搜捕选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艰险小路,也不能是一条走了好几日都走不远的路啊。短时间的拖延确实能迷惑追捕的人,可拖得时间长了他们就成瓮中之鳖了,因为楚军大肆搜山是一定的。

顾贤也是想到了这些,才在信中提了一句令狐纯别有所图的假设。不仅如此,顾贤再信的末尾还更加隐晦地提到了“尔玉”二字。

尔玉,合在一起就是玉玺的玺……

柏钧和将信看完后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之前的种种怪异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大唐亡国,北燕得了长江以北的半壁江山,故都长安落于北燕之手,东都洛阳更是成了北燕的都城,昔年唐宫里的秘档典籍尽皆归于北燕。

安禄山史思明本就是唐朝叛臣,称帝之举对于史朝义来说,在名分上比起有隋朝皇裔之名的柏家可是差远了。史朝义若想证明自己是龙脉正统,必须找到传国玉玺才行。

当年便有传闻,说史朝义将东西二都大小宫城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传国玉玺,如此一来从唐宫的秘档里找寻玉玺的下落便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了。

相比起来,虽然大楚皇室也在寻找传国玉玺,可却不比北燕有唐宫典籍做依据。加之人们一般都认为玉玺是放在皇宫里的,眼下八成是落在北燕境内了,是以大楚上下谁也没把心思放在找玉玺上。

至于付东楼之母秦瑶知道传国玉玺秘密之事,也只是一个极少人知道的传闻,甚至传闻的真假都有待商榷。

柏钧和琢磨着付泽凯也是疑心秦瑶与玉玺有关的,不然他不会一直养着秦瑶却不接她入府。可付泽凯也肯定没从秦瑶那里弄清楚玉玺之事,否则凭付泽凯对先帝的忠诚对当今圣上的期待,早就把玉玺的秘密告知两代皇帝了。

柏钧和与顾贤从来不认为付泽凯会瞒着玉玺的秘密自己造反当皇帝,原因无他,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付泽凯手里没兵。

木炎应该也是想从付东楼母子处弄到玉玺的消息的,他能收一个宰相外室子做徒弟,这事儿本身就值得推敲。

可说到底,在大楚,玉玺之事一直是一个半信半疑不会宣之于口的秘闻。柏钧和也不是不想打探,可谁让付东楼失忆了呢。而现在柏钧和也知道了,他媳妇根本不是失忆,而是内芯儿换人了,这就更谈不上玉玺的下落了。所以瑞王府现在对于传国玉玺的心思淡了不少。

再说回北燕,如果没有传国玉玺,令狐纯的行动可以单纯地解释为北燕忌惮付东楼的才华,想要让付东楼为他们所用。但必须要提到的一点是,在柏钧和追查“叱奴”的时候,发现叱奴来到大楚的时间是在三月初。

三月初,那时候付东楼刚刚被赐婚,柏钧和自己还以为他呢,史朝义和令狐纯又没长前后眼,怎么就能知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大楚的瑞王卿能变成一个才华盖世之人?可见令狐纯来大楚本身就有别的目的。

联系付东楼与传国玉玺那丝“莫须有”的关系,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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