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工作,乔薇已经熟悉了医院的流程,每天面对不同的药方是她唯一的乐趣,可惜这种乐趣也不是全然的美好,就比如手中这张药方。来配药的老人每个星期都会来,说来也巧,他每次来,给配药的都是乔薇。

乔薇看着龙飞凤舞的药方,说是龙飞凤舞都是对医生字的赞美,不仔细辨认实在是看不懂,乔薇工作的时候,首先学习就是这些字体。老人年轻的时候受过伤,那时候不当一回事,年纪大了什么都找上门了,看西医没有用,治标不治本,所以看中医,慢慢的调理。前几张方子乔薇也看了,都是中规中矩的,不说治好老人,只是让他的病痛不会那么痛苦。对于长者来说这样的药方也算是合适,毕竟年纪大了,禁不住。

可是今天的药有些奇怪,一改前几张的风格,竟然加了几味重药,如果老人年轻个二十多岁,用这个药正合适。可是时间没有如果,一旦按照这个方子吃上一个星期,老人身体受不住,反而是个大事。

“老人家你去找医生把方子重新换一下,这个方子不合适你。”乔薇如是说道,不是她不想把话说得更加委婉一些,而是无可避免的要得罪人了。

老人佝偻着身子,混黄的眼睛看着乔薇问道:“是药不对还是怎么了?我一直找范医生看得病,重来没有出过问题。”

范医生是中医部的副院长。权威人士,一天中找他看病的人可以填满好几个科室。乔薇抿了抿嘴。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老人家这张药方有几味药不适合你这个年纪用。用了反而加重肠胃的负担,说不定会引起血压升高,我建议你还是去询问下医生是不是开错药了。”

乔薇是看着老人的眼睛说的话,直达老人的心底,和老人争辩没有什么用,有时候人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乔薇只能这样做,加诸在老人心底的力量会驱使老人去向范医生问个明白。

老人接过方子点点头,远去的身影缓慢寂寞。乔薇就没有见过有家人陪着老人过来看病。在医院看得最多的就是生老病死,特别是急诊室就在这里的情况下,鲜红色的血液每天都会沾染在大厅的地砖上,刺目,带着生命的挣扎。

“范院长的方子?”旁边突然有声音传来,吓了乔薇一跳,回头一看,是主任钱元。这个老男人一开始看着还是个正经人,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原来是个假正经。特别喜欢和年轻小护士打趣。

乔薇挪了挪身子,钱元身上的烟味太重,恨不得每根发丝、每个毛孔都含着烟丝燃烧,乔薇都能够想象他那个肺是多么的黑。

“嗯,感觉几味药用得不恰当。”乔薇说是感觉,这是客气话,虽然都把人得罪了,但是恰当的客气还是要做的。

“范院长对自己的方子相当的自信。”言下之意,不喜欢有人违背他的意志。

乔薇垂下眼。来配药的人还是很多的,她手上已经拿了另一张方子,调理女性生理期的,现代人生活节奏混乱了、饮食上也没有那么多忌口,女性生理期不调很普遍,一天中要接到好几张这样的方子。

“范院长脾气也不怎么好。”钱元再次说道。

乔薇这才看向他,说这些有用吗,讨好一个院长好还是保证一条人命强,乔薇重来没有将两者比较过,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人命都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乔薇的目光太过咄咄逼人,钱元摸摸鼻子走了,走的时候还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最后不要连累他之类的话。乔薇好笑的摇摇头,这才是他的目的吧,得罪一个院长也许就是失去一份工作。

萧娟凑过来安慰的说道:“没有什么事的,不用太担心。”

乔薇给萧娟一个没有事的眼神,萧娟大学刚毕业,活泼可爱,还是个爱吃的姑娘,乔薇带了几次水果几把小姑娘收买了,整个科室中就她和乔薇最贴心。

“悄悄告诉你哦,不久前就发生过医疗事故,一个本该做阑尾炎手术的病人被护士推错了手术室,愣是做了左肾切除手术。”萧娟偷偷摸摸的说道,这个事情也就是私底下动动嘴,被发现了可是要受到批评的。

“怎么可能?”好的组织和坏死的组织明显不同,做手术的医生怎么可能这个都分不出来。

萧娟明白乔薇在想什么,给了乔薇一个怎么没有可能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手术后留纱布、留手术刀在肚子里面的事情都有,怎么不可能出现切除错误的。”

“最后怎么处理的?”乔薇比较好奇这个事情,少了一个肾,这可不是小事。连新闻里面都没有播放,可见是医院内部消息。

“病人等于卖了个肾呗。可惜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萧娟咂咂嘴说道,阑尾没有好,还少了一个肾,忒凄惨了。

乔薇惊讶,“不重新安上去?”如果发现的时间早,切除的组织保存完好,是有可能重新安上去的。

“我觉得这里面有内幕。”萧娟听到乔薇这样说,就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才继续说道,声音比刚才还要压得小,“据说有个病人肾坏死,那个人肾没有了,这个病人就立马有了肾源。当然,这个也就是大家瞎说说的,院方给的解释是切除下来的组织已经被污染了,不能够装上去了。唉,你不知道啊,那时候那家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只不过家里穷,又无权无势的,惊动得了谁。”

“这样也可以!?”乔薇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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