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从后堂出来,面色阴霾,柳絮道;“这件事我觉得有点蹊跷。”

“何以见得?”赵琛道。

“有人蓄意而为,引信夫人知道真相,信夫人就有了害我的动机,栽赃嫁祸。”

赵琛点头认同,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这件事你亲自去洗衣房查,估计不会有什么线索,害你之人心思缜密,一定是早已安排好,我们刚一查到信夫人屋里那个婆子,她便死了,这人出手迅捷,都赶在我们之前,我派宫保跟你去,不然以你在王府的身份地位,不能震慑下人。”

宫保前头带路,柳絮坐着软轿,沿着甬道往王府洗衣房走,王糕院,盏茶功夫就到了。

宫保先进去,院子里井边上一个婆子正打水,看见宫保,放下手里的水桶,赶上前,赔笑道;“保公公,您老来这里是有衣裳要洗,公公若有要洗的衣裳,知会一声,奴婢们过去取,还用您老亲自走一趟?”

宫保没空跟她闲扯,负手仰头道:“把单家的找来,就说表姑娘找她,有话要问。”

那婆子赶紧在围裙上抹把手,跑去屋里找单家的,冬天,屋里发阴,单家的屋里生了一个大火盆,一暖和就犯困,她靠着板壁打盹,婆子进来喊;“单大娘,表姑娘来了。”

单家的听见叫她,恍惚听什么表姑娘,睁开眼,睡得有点迷糊,懒懒反问一句,“谁来了,表姑娘,那个表姑娘?”刚说完,一激灵,人瞬间清醒,紧张地瞪着那婆子问;“你方才说谁来了?”

“表姑娘来了,保公公带着来的。”那婆子道。

单家的扑棱一下跳下地,埋怨,“你这老货,怎么不早说,保公公跟着来了?”

那婆子塔拉着眼皮,心底不满,不是我没学明白,是你自己睡糊涂了,婆子又重复一句,“保公公带着表姑娘来的。”

单家神情一凛,用手背擦去酣睡时嘴边淌出的口水,抻一抻斜襟袄袖子,急忙朝外走去。

单家的一出门就看见宫保站在院子里张望,侍女扶着表姑娘进了院子。

单家的赶紧小跑着上前,对着宫保堆上一脸笑,“保公公来了,保公公您老若是有事叫老奴过去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宫保昂着头,拖长声道:“王爷命咱家带表姑娘过来,问一些事情,待会表姑娘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有一句不实之词,小心你的饭碗。”

单家的恭敬地点头哈腰,“老奴知道。”

看见柳絮过来,赶紧上前,道了万福,“表姑娘亲自过来,老奴不敢请姑娘屋里坐,这地方腌腻,污了姑娘的眼。”

宫保吩咐单家的道:“搬把椅子,表姑娘坐在院子里问。”

单家的赶紧吩咐身后婆子,“快去给表姑娘搬把好椅子。”

那婆子进屋里搬了一把靠背椅,放在院子当中,单家的急忙抽出帕子,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赔笑恭敬第道;“表姑娘请坐。”

柳絮坐下,对单家的道;“把洗衣房里的人都叫出来。”

单家的看表姑娘一来,二话不说,叫齐洗衣房的人,知道来者不善,不敢怠慢,忙吩咐身后那个婆子,“快去让她们停下手里的活计,主子有话问。”

婆子跑进去,招呼洗衣房里正在浆洗、熨烫的几个媳妇婆子,一块到院子里去。

那几个媳妇婆子没见过表姑娘,就见院子里椅子上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听单家的一口一个奉承叫表姑娘,趴在地上叩头,“奴婢等拜见表姑娘。”

众人头顶略带威严的脆声传来,“都起来吧!”

几个人爬起身,低头束手恭立,等着主子问话。

柳絮扫了一眼几个人,缓缓地道;“我听说我的一条裙子弄混了,送到别的房里了,是谁干活这么粗心大意,是觉得本姑娘是客人,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又或者是有人指使,变着法的想把本姑娘从王府撵出去?”

柳絮故意说这番话,让人听着误以为表姑娘小心眼,多疑,生了暗气,告到王爷她舅跟前,王爷撑腰来兴师问罪,柳絮公开查此事,为避免府里人闲言碎语,无端猜测。

宫保接着话头道;“王爷说了,表姑娘住在王府,就是正经的主子,那个奴才竟敢故意怠慢,以下犯上?”

单家的不由紧张,有点狐疑地偷眼看柳絮,一掉身,阴着脸,朝

几个洗衣房的媳妇婆子问;“那日是谁把表姑娘的衣裙弄错了?”

一个媳妇畏畏缩缩的从人后站出来,“那日衣物是奴婢送的,奴婢那日把各房的衣物分好了,核对过了,没弄错,不知表姑娘的衣裳和信夫人的衣物怎么混到一块的,奴婢送别的房中的衣物,没有一件混的。”

单家的忙替她说话,“求表姑娘宽恕,这个二憨家的,平常做事精细,这次一时疏忽大意,不是故意的,知道这件事后,老奴已罚过她,扣了她半个月的月银。”

柳絮不接单家的话茬,对叫二憨媳妇的道;“你分好衣裳,是你亲自送去的吗?”

二憨媳妇老老实实地道;“是奴婢亲自送到各房中的。”

“你是一起送的,还是分别送去的?”柳絮跟了一句。

“衣物多,奴婢一次拿不了,跑了几趟,先送顺路离得近,跟前的,表姑娘住的远,奴婢就把表姑娘的衣物放着,等送完跟前的各处的,回来取表姑娘的衣物。”

柳絮看这媳妇老实,不像是说谎,心想,分明是有人调包,那掉包的人一定是洗衣房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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