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修然说要等待对方的进一步行动,他们却先接到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礼物”,或者说是一个开战宣言?

林眉不知道该如何理解,那是一束被花店送来的鲜花,外面用着精致的绿色砂纸礼盒,打开后是一束白色的桔梗,以及一个手绘的卡片。

画面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株散落着缤纷花瓣的樱花,只是区别于一般的绘画,这幅画上的樱花花瓣,全部都是血红色的,平添几分诡异。

能被送到肃修然病房里来,肯定已经经过了保镖层层的检测,确定只是花和卡片,并没有捎带其他东西。

但这个卡片林眉却从觉得有些诡异,那些红色花瓣的质感和色彩,都让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想着她把那张卡片拿到眼前准备细看,却被肃修然用手轻轻盖住了,他笑了笑:“不要看了,是用血画上去的。”

林眉这才反应过来,那些花瓣看上去的确跟一般的颜料不同,卡片上的血量当然不多,但即使如此,当知道那些花瓣是血迹后,这张卡片也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林眉几乎要松手将卡片丢掉,皱了眉说:“这谁的血,也太恶心了。”

肃修然笑了一笑,他这些天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大概是我的。”

林眉真正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卡片扔了俯身抱住他,肃修然有些惊讶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林眉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反正当她知道有人在针对肃修然,并且有可能伤害到他的人身后,就总是草木皆兵。

她和肃修言不同,在肃修言心目中,肃修然似乎强大到无所不能,但在她看来,肃修然比一般人还要更容易受到伤害。

也许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肩负着“照顾”肃修然的责任,而他的身体也确实经常出状况,最早的时候,肃修然在她眼里是个贵重精美的瓷器,时时需要擦洗呵护,到了后来,这种呵护则变成了一种本能。

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肃修然当做某种所有物的时候,就是肃修言刺了肃修然一刀时,她愤怒地打了肃修言一巴掌,是痛恨他骨肉相残的狠辣,也是类似于母狮维护领地一样的本能。

如果非要用个俗气的比喻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肃修然已经是她的心尖肉,谁过来碰一下摸一下,她都要跟人拼命。

肃修然再懂人的心理,也猜不到她现在九曲十八回的肠子,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一般说:“别怕,那个血量很小,我在医院做手术和后来恢复的时候,任何靠近的人都可以趁机收集血液。”

林眉搂着他的肩膀紧紧抱住,将下巴放在他肩头上,目露凶光地沉默了许久,才恶狠狠说了句:“血债血偿。”

摸不透她此刻逻辑的肃修然只能失声笑:“小眉,你想到哪里去了?”

无论怎么说,这束花之后,对方没有再试图做出别的动作,而那张卡片上的血迹,后来当然也由张衍带去警局做了化验,不出肃修然的预料,确实是他的血。

接下来的两周颇为平静,那个在暗处的无形大手似乎在等待新的时机,暂时蛰伏了下来,而因为肃修然身体尚未恢复,张衍也没有再麻烦他。

他们好像得以恢复了之前平淡的生活,两周后,因为肃修然恢复不错,就出院在家休养。

对于看起来不怎么挑剔生活,却实际上格外吹毛求疵的肃修然来说,回家当然更让他舒适。

尤其是林眉现在几乎全天候在他身边陪他,连周一编辑部的例会都不再参加,颇有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让他更加满意。

也不怪林眉如此胆大妄为,杜宇文现在给她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公司的摇钱树,摇钱树如果出了问题她干脆就辞职算了。

当然她还是得抽空跟养病中格外清闲的肃修然讨论下新书大纲的,要知道肃修然写作的周期并不长,一本书二十万字,他两个月足以写完,难的是之前大纲的磨合。

所以之前他大纲丢失的时候,林眉才会格外着急:那几乎凝结着肃修然前几个月工作的全部结晶。

由于《夕色》的大纲是在她接替刘涵工作之前就基本完成的,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经历这个过程,而林眉也在觉得她在短短几天里,就快要被肃修然逼疯了。

他真的可以今天提出一个这样的大纲,明天就完全推翻了重新来过,到了第三天,他又回到了第一天的主意……如是乘以五倍以上,并且循环往复。

要知道他本人是个思维敏捷,一天下来思考的信息量惊人的人,在破案的时候他往往自行处理了如此巨大的信息库,得出的都是简洁唯一的答案,让人和他一起办案的时候倍感轻松明晰。

但到了写书的时候,他决定把这种压力发泄出来。于是他要求林眉必须记住他每天提出来的思路,以供他必要的时候从她大脑里抽取“日志”来整理。

林眉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说刘涵的工作好做了,而且她也完全理解为什么一旦进入新书筹备期,刘涵就在办公室里完全失去了踪迹:光在肃修然家里脑袋就要被用得爆炸掉了,哪里还有命去办公室。

杜宇文应该对此是早有预料的,才格外宽容她吧?

更可恨的是,到了写作状态中的肃修然毒舌功能自动触发,完全没了平时的温柔体贴。

他倒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就算她现在是他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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