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越来越近,柯暮霭可以确定,是人的哭声,而且不止一个。
很快就到了跟前,他已经辨认出来,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郭镇东他们四个。
模模糊糊可以看见,赵木果被王森林背在背上,柯凌霄被郭镇东搀扶着,正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漆黑的丛林里面乱窜,哭声最大的是柯凌霄,赵木果只是小声地啜泣,王森林也在哭,他是柯大姑家的孩子,年纪最大,已经十四岁,但哭的比赵木果还凶。
只有郭振东比较沉着冷静,拿了一根树棍,带头寻路。
柯暮霭还想吓他们一吓,又觉得太过孩子气,也就罢了,直接从树丛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还没回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木木!”郭镇东满声惊喜,“你怎么也没回家,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我来这边河里洗澡,本来打算走的,听见这边有人哭,就过来看看,你们呢?”
郭镇东有些犹豫地看了柯凌霄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们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要是单纯的迷路,不会过河吧?”柯暮霭没有往下问。
事实上,柯凌霄被打,丢了面子,为了表示自己很勇敢,以洗脱“尿裤子”的耻辱,不断地鼓动其他三人往山里更深处走,一面胡编乱造,讲了许多诸如山里住着仙女,有能够满地跑的人参精之类的话,又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这片林子很熟悉,肯定不会遇到危险。
他们是从山阴河的上游水浅处淌过来的,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柯凌霄刚开始还嘴硬,后来赵木果被一条蛇咬了屁股,他就彻底萎了下来,生怕大家伙会责怪他,也怕回家之后挨揍,就故意把自己的脚崴了,哭的声音比赵木果还要大。
郭镇东算是比较镇定的,提出来要听着水声找到山阴河,结果循着水声找到了另外一条小河,顺着河走到一处陡峭的山涧里,差点掉下去,等再回来时三转两转,就彻底找不到路了。
郭镇东问柯暮霭:“木木,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柯暮霭说:“回去的路我倒是记得,不过咱们现在开始往家走,到家之后恐怕就得天亮了,而且在林子里走夜路也不安全,就算没有什么野兽,深一脚浅一脚的,滚到山涧里去就完蛋了。”
“那怎么办啊!”郭镇东着急起来,“而且果果被蛇咬了,咱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这荒山野岭的,送也送不出去啊,我先看看怎么样了。”柯暮霭随口问他们被咬的时间和当时的情景,让王森林把赵木果放下来,褪下裤子,查看伤口。
郭镇东看了看腕表:“是两小时十七分钟以前被咬的,那个蛇是绿色的,脖子上一块红,能有这么长,这么粗。”他给柯暮霭比划着讲述经过。
柯暮霭从兜里掏出火柴,接连点了三根:“伤口只是有点肿,看样子不严重,听你的描述,那蛇应该是野鸡脖子,没什么毒的……”
他还没说完,柯凌霄就在一边嚷:“听到没?听到没?我就说那是野鸡脖子没有毒的。”
柯暮霭扔了熄灭的火柴杆,又踩了两脚:“这里太黑,看不清楚,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生一堆篝火,然后再仔细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得赶紧先回村去找大人来了。”
这次是柯暮霭打头,拿着铁钎子在前面开路,王森林背着赵木果跟在他后面,郭镇东扶着柯凌霄殿后,借着一点细芽月亮微弱的光芒,在丛林里摸索前进。
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有回到山阴河滩,柯暮霭给大家分工:“东哥你在这看着他们两个,森哥你去捡点柴禾,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王森林畏缩着不敢动脚,赵木果也哭着拽着他衣袖不肯放手,郭镇东说:“还是我去吧。”
“你没干过庄稼活,不知道什么样的柴禾能烧爱着,什么样的只冒烟不起火。”
他还是想让王森林去,只是王森林不动弹,赵木果又哭个不停,只能让郭镇东去,柯暮霭简单地交代他几句,让他不要走远,而且遇到危险就大声叫。
他要去弄吃的,柯凌霄又撇着嘴说:“谁知道你是不是一走就不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王森林他们都紧张地看过来,赵木果更是软软地哭叫:“木木你别走,我们不吃东西了,你别不要我们。”
柯暮霭挠了挠头:“拜托,你们可都比我大啊,就算是果果你还比我大两岁呢,又都是男子汉,咱们能有点出息吗?我要是不管你们,刚才就不出现了,直接悄悄回家了不好吗?”
把四个小孩说的哑口无言,柯暮霭转身钻进黑暗的林子里,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回来,身背后拖着两个大树枝。
郭镇东他们都等得心焦,以为他真的不回来了,这时候看见他赶紧迎上来:“木木,你拽这树枝干嘛,我都弄了许多回来了。”
柯暮霭借着微薄的月光看了看他弄得柴禾,摇了摇头:“你这些是杨树,应该是前几天被风吹落的,但是还没有干透,火柴根本点不着火。”
郭镇东有些不服气,他已经尽量挑着干枯的柴禾捡了,而且他属于官二代,从小就被一群孩子们奉为领导,不管是玩游戏还是其他集体活动,他都是掌握大局发号施令的那个,柯暮霭比他小了四岁,被他这样说面上很挂不住。
他过去帮柯暮霭拽树枝:“你这些也不是干的啊,而且是新折下来的呢。”
柯暮霭笑着告诉他:“我这个是松树,里面含油脂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