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滑过,腊月的第一天,一大早一人一骑风尘仆仆赶到了钟府,敲响了钟府的侧门,很快一人一骑被迎了进去,很快没有早朝的钟竟穿着官服往皇宫而去,又很快,钟府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而钟府的下人则忙着将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麻布挂到府门口,还有一个老妈子急匆匆往文昌侯府报信。

第三天钟竟就带着全家人回江南奔丧,舒莫辞带着一众庶妹庶弟跟着钟氏到府门口送钟家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成了真正的长姐,弟妹们都乖乖跟在她身后。

钟氏和舒月涵面色青白,眼睛红肿,想来的确是伤心的,舒月渺脸上更多的则是惶恐无措,舒莫辞和舒月涵一左一右虚扶着钟氏,去给钟竟夫妇见礼。

钟竟眼下青影浓重,时时挂在脸上的儒雅笑容也不见了踪影,不再是初进京城时儒雅英俊意气风发的模样。

“冬日道路难行,舅舅、舅母保重身子”。

钟竟淡淡应了一声,舒莫辞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胆贼人,竟敢对朝廷命官家眷动手,这一路山高水长,舅舅要时刻小心才是,谁知道那些贼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钟竟眼中厉光闪烁,她这是诅咒他还是威胁他?

舒莫辞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舅舅、舅母请尽早上路吧”。

钟竟只当没听出她话语中别样味道的“上路”二字,“你母亲体弱,你身为长姐,要好生照顾弟妹,为你母亲分忧”。

“谨遵舅舅教诲”。

舒莫辞后退了一步,钟竟扶着向氏上了马车,意味深长看了舒莫辞一眼,跟着上了马车,舒莫辞双唇微勾,嘴角边浅浅的笑涡显示了她此刻鲜有的好心情。父母亡,需得守制三年,三年后谁又会记得三年前的吏部推官?

更何况钟竟的父母属于凶死,安郅的那个朋友不但杀了钟竟的父母。还在钟家大门上留下一行“血债血偿”的血字,无论这是事实,还是安郅那朋友的障眼法,钟竟的名声可算是毁的差不多了,等安平侯府一倒。他的仕途就算是彻底完了,一辈子也别想再重回京城,没了钟竟,钟氏母女还不任她捏扁搓圆?

钟秉狠狠瞪了舒莫辞一眼,一勒马头,马儿疾驰而出,钟竟淡淡开口,“走”。

马车渐渐消失在远处铅灰色的天空下,舒莫辞轻轻吐了口气,舒月池轻轻走到舒莫辞身边。“大姐姐,母亲说回去了”。

舒莫辞柔和看向他,“我送你去学堂,思明,去将八爷的东西拿过来”。

舒月滢哼了一声,“大姐姐要出府,禀告了祖母没有?”

舒莫辞只当没听见,转身朝学堂方向走去,生平第一次觉得四周的空气如此的轻快,带着淡淡的甜味。让她根本不想回那个名为“家”的地方。

舒月滢跺脚,“我去告诉祖母去!”

舒月泠看看她,又看看走远的舒莫辞和舒月池,转身跟着目光呆滞根本没发现发生了什么事的钟氏进了府。

守拙院中。游枫屁-股着了火般冲到游昀之面前,“二爷!舒大姑娘朝着榆钱胡同去了!”

游昀之拈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规规矩矩坐在他面前的游晗之腾地站了起来,“舒莫辞?”

游枫可怜巴巴看向游昀之,游昀之淡淡扫了游晗之一眼,“安郅的伤该养好了。再不出京,杀无赦”。

“是!”

游枫又火烧屁股的跑了,游晗之慢慢坐了下去,“二哥,轮到你了”。

游昀之不紧不慢落下手中棋子,“江南安郅听说过吗?”

游晗之沉默点头,游昀之又拈起一枚白子,“有人买动安郅要舒大姑娘的命——”

“喀——”

大理石碎裂的声响传来,游昀之淡淡看了眼游晗之手中出现细微裂纹的棋子,目光又移到他紧抿的双唇上,“上次安郅落到我手上,我要杀了他,舒大姑娘求我放过他,依仗的就是她救过你的命”。

游晗之手中的棋子碎为两半,紧紧盯着游昀之,“你骗我!”

游昀之也不生气,只静静看向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弟弟,“我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终身困于轮椅方寸之地,”他没有半句虚言,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东西。

游晗之唇抿的更紧,“你想说什么?”

“去不去看抓贼的热闹?”

游晗之瞪大眼睛看向游昀之,游昀之勾起嘴角,幽深如古谭的双眼却没有半丝笑意,“小八,你是去,还是不去?”

舒莫辞到榆钱胡同时,榆钱胡同已被官兵封了个严严实实,车夫远远停了车,去打探了情况回来说是官府在抓汪洋大盗,暂时不得出入。

舒莫辞心头一跳,想想又觉得不会是安郅,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安郅早该回了江南才是,当下吩咐车夫在这里看着情形,自己则带着红缨、方画和缨络去了附近的茶楼点了个雅间,刚坐定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起。

方画开了门子脸就探了进来,嬉笑着叫了声舒大姑娘。

舒莫辞示意方画放游枫进来,游枫几步走到跟前行了个礼,“舒大姑娘怎么到这来了?二爷让奴才来跟舒大姑娘说一声,这里乱,姑娘没事就先回府吧?”

“这是在抓什么汪洋大盗?”

游枫苦下脸,“还能有谁?那个安当家呗,二爷好心放了他,着他离开京城,他却躲在榆钱胡同,偏偏又不安生,这不,都惊动了官兵!二爷想着这事也算是我们游国公府办事不妥帖,只好过来瞧瞧”。

舒莫辞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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