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守拙院,游昀之才回过神来,自己竟因为舒莫辞一个惊恐的动作动了怒,而且竟还气了一路!

意识到这一点的游昀之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的,久未想起的结发妻子在脑海中闪过,是了,定然是她的反应让他记起了他那个视他如洪水猛兽的结发之妻,他才会动怒!

找到了合理的原因,游昀之轻轻舒了口气,将舒莫辞说的事仔细思虑了一遍,这才开口吩咐游枫去布置。

舒莫辞整理好心情出了厢房时,才发现曲少徵二人有事先走了,大是松了口气,匆匆回了文昌侯府。

因为耽搁了时间,舒莫辞回文昌侯府时已是掌灯时分,被等的心焦的苗妈妈耳提面命训了半天,才总算放过了她,吩咐人摆膳。

舒莫辞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些东西,唤来苗妈妈吩咐了几句,便坐到绣绷前,缨络忙劝道,“姑娘,晚上光线暗,做针线伤眼睛,姑娘还是明天再做吧”。

舒莫辞摸了摸绣绷上绣了一半,寓意百子千孙的石榴花开图案,幽幽叹了口气,缨络试探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花样子?”

“石榴花开——”舒莫辞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那时候十三哥说,好事多磨,但这般多磨,实在磨的他心慌,你说,是不是我真的与十三哥八字不合,才会——”才会如此磨难重重?

缨络虽然不是很清楚其中内情,但两年前钟氏死在舒莫辞及笄礼上的事,却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听了舒莫辞的话心中猛地一跳,忙道,“姑娘可别想偏了,姑爷和姑娘的八字是温府请般若寺的高僧合的,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

舒莫辞又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缨络怕她乱想。换了个话题道,“今儿二太太遣人来说该要给姑娘裁夏衣了,姑娘想要什么料子、款式的尽管说”。

“又到夏天了——”舒莫辞起身从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中找出当初温漱流送她的扇子,缓缓展开。八个飘逸飞扬的大字慢慢出现在眼前,一如那个总是喜欢肆意调笑她的俊逸男子,舒莫辞一瞬不瞬盯着,直到盯的双眼酸涩,才将扇子缓缓合起。秀山丽水,与卿共享,太过美好的诺言,总是让人有种不真实的遥远感——

“摆轿,去蒹葭阁”。

缨络忙拿了件披风跟上,“姑娘,夜里凉”。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文昌侯府几个姑娘闺阁中最为繁丽的蒹葭阁荒凉冷寂的近乎死气,夜风拂过花木的声音更是为暗夜添了几分恐怖,缨络紧了紧手中的气死风灯笼。瞧了身边面色冷静的青筠一眼,这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春天天黑的早,此时已是戌时三刻,府中大多数人都睡下了,蒹葭阁中更是一片黑沉,一点灯火都没有,舒莫辞一进处下了轿子,命辛妈妈带着两个婆子先行,自己则和缨络、青筠缀在后面,等到舒月涵闺房前时。两个婆子迎了出来,恭声禀告道舒月涵已经起身,屋内也打扫干净了。

舒莫辞点点头,两个婆子便远远退开。警惕看守四周,舒莫辞抬头看向门头处,微弱的月光下,门头处牌匾上五个大字“独立蒹葭雨”隐约可见,这句诗原本是赞颂所居之人品质高洁,如今却成了舒月涵的写照。舒月涵,不知这幽居的滋味如何?

虽然辛妈妈给舒莫辞做了心理建设,说舒月涵如今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舒莫辞在见到舒月涵的瞬间还是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身如圆桶、脸如发面馒头的女人真的是舒月涵?

舒月涵长相肖似钟氏,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行走间弱柳扶风,典型的江南美人,婉约柔美楚楚可怜,现在却至少胖了五十斤,脸上的肉将原本精致秀美的五官挤的几乎看不见,连那双眼睛中迸射出来的怨毒光芒都带着胖妹纸特有的憨萌o(╯□╰)o

舒莫辞不敢置信上下打量了一番舒月涵,又去看辛妈妈,辛妈妈笑道,“三姑娘这两年发了点福,姑娘莫不是不敢认了?”

舒莫辞,“……”

这岂止是发了一点福?

“也是老夫人恩典,虽然三姑娘犯了错,老夫人也没苛待三姑娘,反倒好菜好饭的养着,三姑娘闲居在蒹葭阁,可不是要发福的?”

舒月涵再闲居,再好菜好烦的供着,也不会胖成这个样子,说是没人动手脚,舒莫辞第一个就不信,她去西郊别院之前命人毒哑了舒月涵,又废了她双手,其他却是没有吩咐,这府中恨毒了她,又能想出这么阴损,又能堵住人言的就只有杨氏了。

她是不是该赞叹一句,她的二婶果然高人?不说舒月涵胖成这个样子,美貌尽毁,单是她在母孝中发福,传出去也得被世人的唾沫淹死!

舒莫辞想着噗嗤笑出声来,果然这就是差距,是她,她再也想不出这么绝妙、阴损又有趣的法子的。

舒月涵的眼神越发怨毒,喉咙中嗬嗬作响,嘴大张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舒莫辞掩唇,刚刚那一笑让她沉重了好几天的心难得的轻松起来,“三妹妹果真好福气,母亲过世,府中姐妹都是形销骨立,只有三妹妹,如此的,珠圆玉润——”

舒月涵猛地站了起来朝舒莫辞扑去,青筠侧身护到舒莫辞身前,轻轻一掌拍向舒月涵,舒月涵连连后退,被脚踏绊住,仰面倒了下去,发出沉闷的“扑”地一声响,连床都跟着震动起来,细密的灰尘飞舞,在烛火光线所到之处清晰可见。

舒月涵因为后退时被脚踏绊住后


状态提示:206 痴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