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挥退周丛,疲惫揉了揉额头,游昀之迟疑动了动唇,说出来的却是,“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爷不回去?”

“我还有些事,办完就回去”。

舒莫辞迟疑,“如果,你们抓住了七哥,皇上会怎么处置他?”

“那要看三皇子现在如何”。

舒莫辞心中一紧,游昀之貌似不经意看着窗边的青瓷花瓶,眼角余光却紧紧锁着她,“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话有些道理,三皇子出手算计,让他被逼迎娶六公主,这样的仇他不报就不是那个叱咤江南水寨的安郅了”。

舒莫辞不敢置信看向他,“有这样的事?”

游昀之惊讶回视,“难道你说安宥会向三皇子动手竟不是这个原因?”

舒莫辞默然,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在,只怕三皇子此时已尸骨无存了。

游昀之当初借他人之手,将曲少徵、安宥与孟玄琢的关系告知三皇子,从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已料到了安宥与三皇子之间必定不死不休,只他也没想到安宥竟会这么快动手,一点征兆也没有,三皇子估计也是想不到这一点,才会着了道。

而就算三皇子着了道,甚至有可能已经身亡,孟玄琢这边也讨不了好,盛帝虽说一直属意孟玄琢为太子,却不代表他会任由臣子杀害自己的儿子,更不会喜欢孟玄琢身为幼弟,却丧心病狂杀害兄长,安宥这一出,可算是完全不计后果。

游昀之见她不说话了,体贴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舒莫辞这才想起平林县主的临终嘱咐,不但跟自己有关系,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迟疑了一会方道,“平林临终前嘱咐我将她的孩子带在身边。还说让她姓游”。

游昀之皱眉,“带在身边容易,游国公府不多她一人,也不少她一份嫁妆。只改姓,镇国将军府不会答应”。

舒莫辞双眸微缩,“你一点都没惊讶”。

游昀之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半晌方苦笑道,“平林县主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正月十五那一天,她就说过自己若是不幸,就将孩子托付给你,只我也没想到她竟想让孩子改姓”。

正月十五,按周丛的说法,平林那时候都不一定能起得来身,而且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在公众场合说,说了肯定四下传扬开来,自己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那就只可能是她私下跟贴身丫鬟嬷嬷说的,却不知道怎么被游昀之打探到了。

“知道一些,你还知道什么?”

游昀之,“……”

他可以说他就知道这一些吗?

舒莫辞见他不答,冷笑,“你既知道平林不好了,提都不提一句?”

游昀之终于明白自己给自己挖坑是什么感觉了,苦笑道,“含丹,你先别生气。我不跟你提,是不知道你竟真的与平林县主交好”。

她平时对谁都淡淡的,从太华山回来,只去了镇国将军府一次。还扬言从此之后再也不会登门,他怎么想得到她竟真的与平林县主交好,只当是泛泛之交,又怎会拿那样的事让她伤神?

舒莫辞一愣,知道自己急躁了,竟是不明不白的迁怒到了游昀之。“二爷恕罪,是妾身心急了”。

唔,不管怎么说,知错就改这方面,他的小娘子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平林的事,二爷还知道什么?”

就是刨根问底这一点不太好!

游昀之默了默,开口,“你应该也猜到了,平林县主是因为曲九的事伤神,以至于伤了身子,只曲九——”

游昀之叹了口气,“君子不道人是非,你若真想知道,还是去问曲九,曲九,应当也不是故意要致平林县主身亡”。

舒莫辞抿了抿唇,“这不是是非,是人命”。

游昀之俯身替她戴上兜帽,紧了紧她的衣领,“含丹,如果事关于你,我自是言无不尽,逝者已矣,这件事又与你无关,何必追根究底?”

舒莫辞不习惯他这般亲昵熟稔的动作和口气,往后退了退,“我想知道”。

游昀之见她抿着唇,俏脸冷漠肃然,却说着这样近乎任性的话,又是好笑又是心痒,忍不住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右手扣着她的后脑贴着自己心口,叹道,“好,你想知道,等我回去告诉你好不好?时候不早了”。

舒莫辞僵着身子没动,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游昀之,只他已经答应告诉她了,他愿意如此便如此吧。

游昀之将舒莫辞送到游国公府门口便要走,舒莫辞忙开口喊道,“二爷?”

游昀之笑了笑,“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等我回去”。

舒莫辞抿唇,“晚了,天又冷——”

游昀之无奈摇头,他的小娘子要用到他时可从来不会客气,只好招了游七来吩咐了几句,这才和舒莫辞一起进了府。

舒莫辞心里乱糟糟的,知道游昀之接下来要说的话必然不是她愿意知晓的,只她却再也不愿如上辈子般懵懵懂懂,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游昀之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歇过,接到舒莫辞在镇国将军府晕倒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去,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眼见舒莫辞心神不宁,是想不起来自己这个夫君吃没吃饭的问题了,只好自己吩咐摆膳,进了净房洗浴。

游昀之从净房出来后,饭菜也摆了上来,舒莫辞一点胃口也没有,游昀之也不劝她,自己极快的吃饱了肚子,才开口道,“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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