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军懒得追问下去,他说道:“有的人也许觉得我们搞种植的疏忽大意至多弄死一两株花草,后果算不得严重,跟航天等领域的研究没法比,抱着这种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看还不如尽早改行的好,任何科学研究都是严肃的,我们要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每一株花草,因为每一株花草都是有生命的,任何疏忽大意都是在残害生命,何况有很多植物都是濒危孤本,一个不小心在你手里绝种了怎么办?”
大家心中多少觉得夏侯军说得太过了,不过一个个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尤其李家越更不敢吭声,杨茂盛却越听越喜欢,觉得夏侯军的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杨茂盛决定力挺夏侯军,他说道:“夏侯军说的没错,动植物乃至细菌都是生命,我们要对生命保持尊重甚至敬畏之心,对自己的工作、职业更是要尊重,否则在这一行是绝对干不久的,好了,大家都没事干了吗?还围在这里看什么,都忙自己的工作去,要不然我就指派新的工作给你们了啊!”
大家笑嘻嘻地急忙散了,夏侯军突然看到人事科的美女华木瑾正在微笑看着他,夏侯军向华木瑾含笑点点头,接着低声对杨茂盛道:“杨工,我觉得那批化肥真的有问题,因为酸度超标的土壤绝不止我们眼前这一块。”
杨茂盛颔首道:“嗯,我会让人把这一批化肥送去检验的,夏侯军,你真的可以不用借助任何工具,仅凭自己的感觉,就能知道土壤的肥度与酸碱?”
夏侯军笑道:“不单单靠的感觉,还有经验和推理,也不是次次都准的,不过只要地面上种着植物,我的推断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这才比较合理,杨茂盛说道:“原来是这样,虽然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也很不错了,连我都要等过几天叶片出了问题才能做出判断呢。”
夏侯军依然谦逊地说道:“我只是撞了彩,您那才是真正的能耐,我要向杨工你们这些老专家学习请教的地方多了。”
杨茂盛欣然笑道:“只要你肯问,我又答得上,绝没有藏着掖着的。”
两人相视一笑,就见戴长兴带着几个人推着辆手推车来了。
戴长兴隔着老远就大声对杨茂盛喊道:“杨工,我已经问过了,这个花圃今天并没有浇水,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湿。”
杨茂盛皱眉道:“已经好几天没下雨了,这水是怎么来的?”
戴长兴也没有答案,这时只听夏侯军说道:“若是排除了天气和人为的因素,那么水就只可能来自地下……植物园下面有地下水喷涌?如果不是,那就有可能是水管爆了。”
杨茂盛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花挪开,向土层下挖挖,看有没有水源就知道了。”
那些被杨茂盛叫来的工人开始挖了起来,杨茂盛和夏侯军站一旁一边观看一边聊着,戴长兴心里有愧,虽然很想和杨茂盛套近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趁这时间,夏侯军扭头四处张望,却已不见华木瑾的踪影,想必她已经离开了。
过了不久,兰花都被移到一旁,接着工人们找了块最湿的地方向下开挖,几锄头下去之后就听到有人叫道:“有了,出水了!”
戴长兴急忙过去亲手趴开泥浆似的土,露出了下面出水的地方,他看了之后急忙对杨茂盛道:“杨工,是水管漏了。”
杨茂盛轻哼一声,说道:“既然知道了原因,就赶紧补救吧,还有那化肥,尽快拿去检验酸碱度和营养成分,在没有得出答案之前,那些性喜微酸或者中性、甚至偏碱的植株就暂时不要使用这种化肥了。”
戴长兴答应了一声,杨茂盛对夏侯军道:“夏侯军,你陪我到处走走吧,看看还有什么隐患没有被发现。”
夏侯军自然是欣然答应,然后在戴长兴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夏侯军跟着杨茂盛走了。
其实跟杨茂盛这种技术专家在一起,夏侯军的压力是很大的,一个冷不丁就有可能会暴露出他并非科班出身这个事实,不过为了今后方便,夏侯军还是得硬着头皮跟他们搞好关系。
事实上夏侯军是多虑了,华夏的教育制度素来以制造高分低能著称,大学教的东西多半都跟不上形势发展,杨茂盛也不打算跟夏侯军探讨那些深奥的学术问题,他更看重的是实际能力,这恰好是夏侯军的强项,因此夏侯军的表现让杨茂盛非常地满意。
那一批新的肥料经检测后发现不仅酸度严重超标,而且有效成分严重不足,属于假冒伪劣产品,后来继续深入调查发现原来在进货的时候有人吃了回扣,当然,这都是夏侯军从小道消息听来的,估计是内部处理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夏侯军在药用植物园里的地位已经隐然超过了绝大多数的技术员,以杨工为首的老专家们更是把夏侯军当成了宝,打算好好地栽培他。
以戴长兴和李家越为首的一些技术员对夏侯军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夏侯军在这些技术员中还是有同盟军的,譬如徐辰宇,那天夏侯军仗义执言之后,徐辰宇就对他感激不已,同时又很佩服他的识见和能力,只要一有时间,徐辰宇就跑去找夏侯军,快成了夏侯军的跟班。
和徐辰宇一个想法的人也不少,不仅仅是那些技术员,连园林工人都对夏侯军很有好感,喜欢和他交流,因为夏侯军能够给他们以干脆明了又精准无比的指点,省了他们很多麻烦。
这天夏侯军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