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你等未曾登记本就该抓起来,此其一。其二,去年有妖物怨魂作祟,致使龙城一带天灾不断,朝廷有令,凡有举报妖邪的,不问轻重缘由,一律就地正法!这两人举报车中装有妖物,本人可怜你主仆二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才法外开恩,课以罚金示警。你既然不交钱,别怪我不客气!”他挥手示意几个彪壮手下,要将马车连人带车拖走。

李据忍无可忍,手中马鞭带起淡淡影子,啪啪几声后,官差在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十夫长见状大怒,连叫其他手下齐聚而上,“反了天了,给我上——”

“慢着!”车中传来女人动听轻斥,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入耳,叫在场的人包括十夫长都有些莫名震动。

两泼皮立刻嚷嚷起来:“是它,是它,就这个声儿,骷髅头、血盆口,趁人多快把它降住喽!”

“是啊,是人是鬼,牵出来溜溜。”十夫长抽出长刀,狞笑着靠近马车。

没等十夫长身手,马车帘子从里挑开,一个身着宫装的年轻美貌女子探出上身,惊疑不定地环视马车外围着的一圈人,迷惑问道:“怎么回事?”

十夫长眉心一跳,有点犯嘀咕。因鲜卑皇族十分开放,宫中女子多有随皇室出游、狩猎的,十夫长对燕宫宫装也是认得的。这美貌女子竟然穿着宫娥衣饰,难道与皇家有干系?

掀车帘的两个泼皮见出来的美宫娥,面面相觑,使劲揉眼睛,“刚才看到的分明是个妖怪,哪儿来的美人儿?”

宫娥脸现鄙夷,薄有怒色:“放肆!贵人在此,竟敢胡言乱语!”说完朝车内毕恭毕敬地回禀:“回天巫,是一撮刁民闹事,语无伦次不知所谓,还惊动了京畿卫的差官。”

十夫长和离得最近的官差开始眨巴眼,一头雾水:“天无,什么天无?”

两个泼皮见识有限不知进退,见美貌宫娥身着绫罗绸缎更加认定车中人是华夏族有钱人家,官差在前胆子也壮,索性上前来拉扯宫娥,想要窥破真身。宫娥俏脸绯红,狠狠甩了一记耳光,正中前面一人面皮,被打泼皮目露凶光,抓住宫娥玉璧反剪在后,宫娥吃痛,当即惊叫开来。李据见状并未官那宫娥而是飞身护住车门,浓眉紧拧,不等他开口,车内伸出一只玉雪手掌,十指纤纤削葱根,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车内还有人!

在场的人都敢意外,圈住宫娥的泼皮惊得抓人的手都放下了,他们着实没料到里面还有一女子,刚才里面明明只有一个怪物,根本没有其他人的!

只见眉目端方一身英气的年轻仆人敛去凌厉气势,毕恭毕敬地将车内另一人扶下马车。等那人落地站定后,周围人群微微哗动。真真切切是位女子,缣帛素色衣,娉婷玉立,乌发如云,只是面上笼着一层暗花面纱。虽不见真容,可光这举止风韵已是流光溢彩,美不可言,未知面纱下是何等神仙。人人伸长脖颈往前挤,十夫长顷刻就慌了神,原来以为车中是华夏肥羊,见到宫娥已是感到有些不妙,此时心头乱跳:眼前这蒙面女子衣着虽不及宫娥富贵,可通身气度高雅尊贵,只在马车前那么一站,连龙城的晴天儿都为之失色。此女绝非凡俗之人,恐怕自己摊上事儿了。

一念及此,十夫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三角眼立刻转向两个泼皮,两泼皮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他们掀帘子看得时候,车里只有一个可怖的骷髅架子坐在当中,哪里来的美女,还是两个?矮个子的泼皮脑子灵活,指着蒙面素衣女子叫屈:“我们看见的就是她,衣服都惨白惨白跟丧服一样……对,就是面纱遮住了脸,大人您掀开看看就知道,一准是个骷髅杨的女鬼!”

众人目光重新回到素衣女子身上,人人带着极度好奇与盼望纷纷往中间挤,里三层外三层,把马车周围的空地挤压得不到一丈方圆。素衣女子幽幽一声叹息,青葱手指轻轻揭下面纱,露出一张如梦似幻的容颜。吵吵嚷嚷的集市瞬间鸦雀无声,一切都凝滞不动,人们的表情呆傻,连呼吸都停顿一般。

“你们看清了,我可是妖物?”女子袅袅行到两个泼皮前,带着厌倦和冷漠,轻轻地说话。

两个泼皮脸上抽筋一样扯起来,喉咙嗬嗬作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状态提示:车中有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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